而他呢,他当时做了什么?
他当时......
月七“不放?你有什么资格?”
他看着她满脸泪痕双手染血,看着她半是疯癫半是绝望,眼中的冰冷却始终不减分毫,与周身的风雪一般无二。
月七“公子寒疾复发的时候你在哪里?你出现过吗?你知道他独自忍过多少次疼痛与苦楚吗?你有关心过他吗?你知道他为你付出了多少吗?”
月七“他第一次在你面前复发寒疾是为了用雪玉狗给你疗伤,那一次,他为了你险些失明。”
月七“第二次是在萧策遇刺之后,他替你解毒却不想伤你,于是他便过毒血入药来救你,而后自己再用了凶险的法子解毒,他忍着毒发加寒疾双重折磨时,你早已离开了白云观......”
月七“还有那次,你被江湖人士追杀,你可知公子当时寒疾加身,日夜不可安寝,却还是为了救你用了那千水寒玉!还有贤阳城之后,你一走了之,你可想过公子是如何过的?”
月七“还有红川!你真以为,谁能那么巧赶在红川破城之时撤军?还有你屡屡遇刺却未曾受伤,你以为这些都只是你运气好么?!”
多年来的话一朝说尽,冰天雪地之中一切万物都苍茫冷漠,月七站在风雪里,却没有半分快意。
那人已经不在了,再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思绪渐渐回笼,月七抬眼看向殿内,楚乔一袭白衣,披头散发的靠坐在画像前,一手拿着一壶酒,一手抱着破月剑,瘦长的手指摩挲着剑尾的铃铛,袭袭微风吹过,铃声夹杂着声声低语传入耳中——
楚乔“燕洵,红川,燕北......宇文玥,我救了那么多人......”
到头来却救不了一个你——
殿内隐隐传来低低的哽咽声,经久不散......
月七站在内殿的隔帘外,面容平静。眼中犹如古井,寒冷无波,手中握着一份精致的密函,随风摇曳,飘荡无依......
三日之后 青海平城
蓝天之下,碧海之上,满目之中,碧绿苍茫的的青草在春寒料峭的寒风之中微微颤抖着,天高云阔之下阳光稍稍显得淡了几分,远处,隐隐有牧人的歌声回荡在深谷之中,悠扬而绵长,余韵未绝......
碧绿的青青草原之中,一队车马缓缓而行,车马队列很长,却安静而肃容,队列中央的马车,名贵的乌楠木上描金的花纹甚是惹眼,还有那马车四角之上随风作响的鎏金铃铛更彰显了里面的人身份尊贵——
这里面坐的是这青海的主人,也是青海的王。
马车微微摇晃,车外的铃声微微,入耳中,伴眠来。
梦境中,满天冰雪,无边无际,怀中之人清隽冷冽的面庞之上被那耀人眼目的血红所沾染,那血自他嘴角流出,落在她的身上,那感觉,很烫,很疼......
他看着她,一向幽光暗藏的眼睛里失了神采,却还是挣扎着......
他说——
宇文玥这次,终要你尝一尝我当年的苦楚......
古水无波的双眼挣扎了许久,终究合上了,且再也无法睁开,在漫天的冰雪之中,这茫茫的天地之间,纵使她上天入地,也在无法唤回他半分生机......
月七“王上,到了。”
窗外,月七沉稳而平淡的声音缓缓传来,楚乔蓦然睁开眼,眼中划过一抹痛色,而后深深掩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