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大队人马从白云观返回长安,为首的是宇文玥的心腹骁骑营副将穆蕴之,月七则是策马于队中唯一的马车旁,四处打量着周围,小心提防。
突然,马车上的帘子动了动,月七立刻策马上前。
月七“公子,还有半个时辰便可入长安城了,属下已叫大夫在青山院中候着了,便于公子回府修养。”
宇文玥“不了,直接回营中吧。”
马车外,穿过那厚厚的帘子的不只是宇文玥虚弱的声音,还有他极力压制的闷咳,月七在一旁听着,心中有些不忍。
月七“公子,您现在需要休养。”
宇文玥“按我说的做吧。”
宇文玥说完便不再言语,月七叹息的声音自车外传来,宇文玥不禁闭目苦笑,他何尝不知自己如今的状况,三日前,江为止用金针封穴,以毒攻毒的法子为他解了千机引的剧毒,致使他腑内受了不小的损伤,即使有上好的药品不断时的供应,他也是在今日清晨才刚刚苏醒。
宇文玥如何不知道,此时他的身体需要休息,可是他不敢。
在星儿一事之上,他曾有过差错,而就是那小小的差错,让他差一点失去她,所以他不敢再有半分懈怠,瞒也好,骗也罢,他都要躲过身边那如影随形的暗探与眼线。
即使他虚弱的连站直身体都不能做到,即使他眼前黑雾片片,冷汗涔涔,他也要瞒过青山院的众人,瞒过他那耳聪目明的祖父。
因为,有些事,他赌不起,不能再来一次了。
宇文玥强忍着胸腹间翻腾的气血,心中有了决断,随即吩咐下去,快马加鞭的赶回了长安城。
萧策遇刺一事,宇文玥早有准备,诱饵已下,之后便是等待目标一步一步的落入陷阱,而后收网。
在他昏睡不醒前,已下好了命令,长安城外搜查到的所有暗桩全部拔出,一一审问,宇文玥坐在案前身上披着厚厚的外袍,短短几日,他的身体消瘦的厉害,月七看着他坐在那,瘦削而单薄的身形仿佛要被那厚重的衣袍压垮,于是不忍道:
月七“公子,您已经一天没有吃过东西了,可要叫伙房弄些吃食来。”
宇文玥听后皱了皱眉,而后轻轻地摇了摇头,胸口处的疼痛萦绕不去,他凝眉忍着,看着手中萧策传给他的暗信,喉咙里气血翻涌的厉害,他忍不住咳了咳。
宇文玥“月七,案者名单上的,抓了。”
宇文玥“记着,要活的。”
胸口旧伤处再度传来阵阵锐痛,宇文玥额头渗出点点冷汗。
宇文玥“萧策想借我之手铲除异己,那我就给他来个斩草除根。”
而就在宇文玥忙里忙外的时候,那高高在上的金圣宫里传出了一道旨意——
‘罪臣燕世城之子燕洵,年幼无知,虽与其父同谋不敬之事,但念及年少天真,且未铸成大错,得以莺歌院三年幽禁之刑,今三年之期已满,卓赦其罪过,赐婚公主元淳,十日之后,于勤政殿前设立大典,礼成之后重返燕北,掌其政事,造福一方......布告天下,咸使闻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