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祠“他会不会迷路?”
温祠抿嘴斟酌很久才开口问。
她紧张时总有个抓别人衣角的动作,边伯贤感受到她的指尖已抓附上他的衣角,隔着布料的酥麻热感 他侧过头,不至于嘴角弧度将心里隐晦窃喜显露一星半点。
边伯贤“或许。等会儿我们过去找他。”
他轻扯下温祠附于腰间的手,不着痕迹地短暂回握住 又怕吓着她很快松开。
很小一只手,热且软,和以前一模一样。
温祠“那我们现在干嘛呢?”
温祠没发现边伯贤的小动作,只眨几下瞪得发涩的眼睛。
边伯贤“刚刚看见冰柜里有冰棍。”
他极认真地解释,弯下腰视线恰好与温祠齐平,末了学着温祠的样子眨眼,无辜且下垂的,小狗眼。若有若无的温热吐息,他身上的香味是来自海洋吗,那样熟悉。
边伯贤“你要吗?”
他的眸色沌暗下去,却有闪着亮色水波。
温祠“那你买吧,谢谢你。”
温祠笑,重重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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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靠在街头蓝色涂漆座椅上,身后的小卖部人进进出出。狗吠就是进人,狗吠声停就是出人。叫、停、叫、停。
温祠眯眼咬一口冷气缭绕的冰棍,奶香裹着蓝莓味融化在嘴里,冷得张嘴直哈气。
边伯贤不慌不忙地拆开冰棍包装,直接递过来示意温祠接住。
温祠疑惑看他。他微抿嘴不自然轻捏耳垂。
边伯贤“草莓味的,你最喜欢。”
他笑,眉眼弯弯,月牙都没他好看。
哦,原来是他呀。小月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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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他们总围着小温祠。
他们总围着小温祠问:“呀,祀姐姐怎么搬走了?”“
“祀姐姐为什么搬走了?”
“祀姐姐搬到哪里去了?”
温祠沉默不语,他们慢慢就散场。
一散场就偷哭的小女孩,她算第几个啊。
边伯贤“你哭什么?”
身后突然站了个人温祠就越哭越凶。不是委屈,只是为了吓退他,她很少哭 所以被撞见,蛮尴尬的。
边伯贤“……?”
后面的男孩更不走了,就这么疑惑又好奇的站在身后,站到夜晚,站到温祠哭累。
边伯贤“哭累了吗?”
温祠有些累地蹲下 不打算理他。灰白的墙面几个大小不一的脚印。
然后温祠听到匆匆离去脚步声,洒水车的声音由远及近。还是灰白的墙面几个大小不一的脚印,蹲到发麻的脚。
边伯贤“你别哭了。”
那男孩的声音又从身后响起,抱着满怀乱七八糟的零食。温祠转过身,弯成月牙盛满皎洁的眼睛她就一辈子忘不掉了。
爬上墙头缱绻晚风,偶尔的残阳他笑说他是云尖飞鸟。困倦的黑犬蜷在黑夜里隐身,书包里乱七八糟的卷子塞满歪倒一旁,寂寞的云彩要摘下来吃掉。
边伯贤“温祠,你可以活得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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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念念不忘,真的会有回响。她这次是真的哭。又哭又笑。扑倒在边伯贤怀里做了个有感情又有哭腔的复读机,噪噪重复是你吗?是你吧。
热的胸腔,腰被不知轻重的搂住,边伯贤慌乱拿着的冰棍融化一手,一身干燥被温热泪水浸湿。
他轻拍温祠后背,一下一下是海的韵律,下巴抵着毛茸茸她的脑袋,蹭得发痒。
边伯贤“是我。”
笑腔即笑意,半分迁就有人溺死深海。
17岁的重逢感谢有人记得温祠,所以世界上每个17岁都闪闪发光,总有一个人会说“你别哭了”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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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方火车飞速驶过,湛蓝天空搅碎的云间几只展翅海鸥,少年的眉舒展而有力量。他抱着吉他开口顿几秒开口唱。
“I/do/believe/all/the/love/you/give.”
“All/of/the/things/you/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