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决心

契静静地跪坐在回廊里，雨还在下，写轮眼的视野里并不是一片漆黑。他不明白他开口阻止后，几位长老看他的眼神为什么那么奇怪。他现在不知道结果怎样，富岳因为他乱了礼法的开口罚他在外面跪着。

止水偷偷过来看他，给他带了衣服，脸上还是惯常的笑容。他无法想象止水这样的人被派去做那种阴暗的事情，他会变成什么样。那是富岳提出来的，他的父亲，他有时候并不知道他的想法。

宇智波止水在想什么呢，还开着写轮眼，省点查克拉御寒吧。

契关上写轮眼，接过衣服，看止水在他旁边坐下，他突然有些难过:

宇智波契我保护不了你。

止水夸张地搓了搓胳膊，有些诧异地看着他:

宇智波止水契，你是怎么了？

契沉默了一下，推了他一把:

宇智波契你先回去吧，明天要去上学呢。

他不打算多说什么，即便是做间谍，止水也不可能现在就去。他所能做的，是在那之前阻止这件事，或者，他代替他也好。这样想着，心情居然放松许多。

宇智波止水唉，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明明比我还小，心里却好像有许多事儿。我是你的哥哥嘛，当然不需要你保护，未来我可是要保护你呢，记住这一点就好了。

止水安慰他，帮他把衣服披上，双手按着他的肩膀神神秘秘道:

宇智波止水等族长大人出来了，就服个软，我可不想早上还在这里看到你。

契促狭地笑了笑，又推了他一下:

宇智波契放心，不会忘记喊你起床的。

止水一下子脸红，当场炸毛了:

宇智波止水谁要你喊？！

他看了眼似笑非笑的契一眼，小心翼翼地扯了扯他的衣角，细声细语地开口:

宇智波止水那个，能顺便做个早饭吗？

也不等契回答，他就风风火火地跑开了，想也知道契揶揄的表情了。没办法，他更加不想饿着肚子上课啊，上课的时候肚子咕咕叫就太丢人了。他也想学做饭，但他没有那种天赋。所以才不得不感叹，契真是厉害得不像话。

契拢了拢身上的衣服，目送着止水离开，又想起了富岳提起止水的表情，那种冷冷的，不带一丝感情色彩的表情。他犹豫了一下，将衣服叠好放在一边。

早上，契带着鼬去村子里买生活用品。佣人已经被解雇，家里只有他和鼬，他想亲自去采买些东西。

这是他第一次来到村子的集市，人流涌动，他将背负着鼬的背带紧了紧，钻进了人群。

在这样的战乱时期，仍旧能在村里的平民脸上看到真正的笑容，这或许就是木叶强大的表现吧。从平民到忍者，都有着守护家园的坚定信念，跟家族比起来，真的很不一样。

他买了些东西，包括鼬手里拿的奶糖，那是卖糖的奶奶送的。平民们心里对宇智波奇异的没有什么敌意，他和鼬在摊主们那里反而很吃香。

宇智波契谢谢，这些就够了，给您钱。

平民真是有礼貌的好孩子，还这么小，是一个人照顾弟弟吗？来，这个拿去吃，不要钱。

宇智波契谢谢。

……

钻出人群，契松了口气，他还是有些招架不住别人的热情，显得有些狼狈。

就在他要转身离开时，眼角余光瞥见一个熟悉的背影。他见过几次，那个总是戴着挡风镜的同族少年，虽然看起来有些笨拙，却意外地努力。他很欣赏这样的人，他们只要下定决心做一件事，就不会轻易被打倒。现在看来，他已经离梦想更近一步了。契转身，背对着身后的人群往前走，他大概明白，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了。

带土正在买东西，跟摊位上的村民闲侃，他的人缘一向不错。现在他已经是中忍了，也终于可以用自己攒的钱给奶奶买好东西了。奶奶的衣服很久没有新的了，买新的布料回去吧，还有补品……他一边挑，又想起了那次奶奶病得很重，他都已经要绝望的时候，窗台上出现的那笔钱，要是能知道是谁帮了他就好了。

站在约定的河边，等到正午时，契终于看到二长老踱着步子往这边走。他立即起身行礼，把鼬放在一边:

宇智波契老师。

二长老蹲下抱起鼬，随意地站在一旁:

二长老开始吧。

宇智波契是。

二长老阻止了他去河边的动作:

二长老把我当作是你的攻击对象试试。

契犹豫了一下:

宇智波契那您小心。

二长老看他站远了些，有些无语，心说凭你小子这点水平要是让我受了伤，我还混什么。契突然开始结印，只有一秒，二长老看到三个印，随后:

宇智波契火遁·豪火球之变！

巨大的火球飞了过来，直径足有五米，二长老点了点头，从容地自口中吐出一个相仿大小的火球，跟契的火球相撞。不料火球相撞间并没有相互抵消，反而将契的火球冲成两个，连带着二长老自己的火球飞向二长老。速度之快，让二长老只恨这小子刚刚怎么不再走远些，还来得及结印吗？

没想太多，二长老直接把鼬丢了出去:

二长老接住！

契立即跳起身子接住鼬，在地上滚了两圈减缓冲力。刚刚站定，就听见轰的一声，火光亮起，契带着鼬离尘烟远了些。过了一会儿，才听见烟尘里传来咳嗽声:

二长老臭小子，做的不错，咳咳咳……

烟尘散去，契看着灰头土脸的二长老有些想笑，有人却比他先笑了。

鼬一边拍手一边指着二长老咯咯地笑:

二长老爷爷……脏！

二长老咳嗽一声，瞪了满眼笑意的契一眼:

二长老不准说出去！

宇智波契是。

二长老这是你改进的术？

二长老在河边清洗身上的灰尘，看着盘坐在岸边的契道。

宇智波契只能做到这样，用查克拉穿针还无法做到。

二长老啧啧，这种改进已经算是创新了，这种威力，说是A级忍术也不是不可以……

二长老感慨了一句，随后想到什么:

二长老这个忍术就到此为止，尽量不要在别人面前施展。从今天开始，我会陆续给你忍法卷轴，你要做的，是自己学会它们，改进它们，我会定期抽查成果。

这是真正的天才啊，宇智波的希望果然在他身上。只可惜，他还不明白，家族的力量究竟源自哪里。

……

宇智波止水忍者学校里的东西真是简单呢，我都想尽快毕业了。

止水对契抱怨道，在那里学不到什么真东西，还不如就跟着源老师好好学习体术，或者跟着契一起训练也好。他忍不住看了一眼正在看书的契，总觉得，这样下去差距会越来越大了啊。

宇智波契在学校很无聊吗？

契头也不抬地问道。

宇智波止水也不是……朋友还是有的。

宇智波契那就不要抱怨了，好好学习，我明年会去找你。

宇智波止水哈？我说契，你怎么一副不想我快点毕业的样子？

自从那天晚上过后，契对他的态度就变了很多，早上训练也不喊他，也不指导他忍术了。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让契有这种改变，但他可是下定决心要变强的。

宇智波契这件事没得商量，如果你想在我之前毕业，就先打过我再说。

宇智波止水呵呵……我开玩笑而已。

他就是趁机试探一下契的态度而已，也没想真的今年就毕业。这小子真是意外地骄傲啊，比他弱就不能比他先毕业了吗？什么强盗思想？

宇智波止水不过，你要教我忍术！

宇智波契嗯。

宇智波止水你早上要叫我一起训练！

宇智波契嗯。

宇智波止水你要做早饭补偿我！

宇智波契好。

真是意外地好说话啊，止水满足道。他已经忘了刚刚契不准他提前毕业的时候态度有多强硬了。

外界的战争如火如荼，累积的仇恨正以几何倍增加，看不见尽头。谁也无法预测最后一战的时间是什么时候，所以这一辈的孩童都在被迫成长着，要随时准备好去承担不确定的未来。

提前毕业便意味着提早进入战场，现在的止水，即便有能力毕业，却无法保证能从战场上活着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