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9月,荆承的父亲突然被送到医院抢救,他连夜回了西安的老家,我赶紧打了几万块钱过去。两周后,荆承打电话给我,语气低沉:
荆承“怎么办?我妈只有我一人了。”
夜莺“我知道了,你好好照顾她。”眼泪在眼眶打转。
几乎是带着恳求的语气。
我憋了几分钟,终于说出:
夜莺“荆承,我快28了,穷怕了。”
荆承沉默良久,几乎哽咽:
荆承“对不起,没能好好养你。”
夜莺“很好呢……很好了……已经很好了啊!”
我挂了电话,躲在公司卫生间,泣不成声。
荆承走了,再也不回来了,我去给荆承退房,他的房间东西不多。我们来上海第一个月开始用的电饭锅,每天靠着它煮着米饭,配着榨菜。我们搬到两居室后在宜家买的电脑桌。一到周末,荆承就把速度卡到掉渣的电脑放在上面,下载一部电影。我俩戴着耳机,窝在床上,搂在一起看的昏昏入睡。我们在网上买的烤面包机。每天烤上两片蘸着花生酱番茄酱吃得心花怒放。荆承说我嘴上的酱汁没擦掉。我说是吗?是吗?在哪儿。他会突然亲上来。
我们用过的东西,都还在,只是我们,早已不在了。
回到西安的荆承,生活慢慢安定下来。我的工作步入正轨,一个人也做得起稍微好点的房子。但我明白,我也会离开上海的,可能明天,可能五年十年后。奋斗几十年,还不知道能不能买得起一个厕所。随便吧,不想了。
2016年年初,荆承的室友老张跟我说,荆承要结婚了。我听到这个消息,关掉手机,挤进了人来人往的地铁。
上海这个城市,人太多了,每个人都有故事,每个人都很脆弱,可我没有什么,能比挤上高峰期地铁,更让人欣慰的,。我妈常跟我念叨:
“你也老大不小了,该回来找个人结婚了。”
夜莺“好呀好呀,明年春节就带回去,胡歌还是霍建华,您先决定好。”
说着说着,眼泪哗哗,年纪大了,泪点也变低了。
春节荆承举行婚礼,我躲在老家哪都不想去。 后来老张跟我说,结婚那天,荆承喝的烂醉,哭着闹着要到上海吃糊汤粉,你说上海怎么会有糊汤粉呢?
是啊,上海没有糊汤粉。
武汉有,我们大三那年的武汉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