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人走了,沈箬拿起茶盏喝了一盏,瞥一眼周眉,开了口。
沈箬“你怎么混成这样。”
沈箬“好歹也是陛下亲封的青阳郡主,连个小姑娘也敢骑你头上。”
沈箬“不过听着你这位妹妹的话,倒像是有什么阴谋。”
周眉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轻嗤一声。
周眉“她以为攀上太子这个高枝儿,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巴不得来教训我呢,不说这个,你父亲是不是给你安排了婚事。”
周眉“我替你查过了,他养了外室,孩子都三岁了,况且他家家风...你嫁过去怕是受委屈。”
周眉一五一十地告知,沈箬瞧她这副模样就知道今天若是不表态怕是过不去了,只好接话。
沈箬“我心中有数,自然不会委屈自己,这一次是父亲的计谋。”
沈箬“皇帝又选秀了,我不想入宫。虽说多半嫁的是个皇子,可我也不愿受这束缚。”
周眉了然地点头,此时无比庆幸太后当初为了攀关系认自己娘亲为义女。
周眉“白姣这个女人这几天怎么不见影儿。”
沈箬“她念叨着你呢。王爷管的严不让出门,你也知道,她呀,就怕她爹。”
沈箬耸耸肩,一脸无奈。好歹也算是巾帼,如今有困,是家事。这就,没话说。
周眉“咱们瞧瞧她去?顺便让她照拂一下阿琼,我实在是不放心她。”
沈箬“走呗,你去拿玉牌。我这儿没帖子,你要是不记得拿玉牌,我们可进不去。”
周眉“那行,你先坐一会。”
周眉起身,绕到内室,拿了玉牌,顺便换了身素雅的衣裳。沈箬立在门口,瞧着美娇娘姗姗而来,眉眼噙笑。
周眉“走吧。”
沈箬“周娘美甚——”
二人说笑间出了府门,七拐八拐终于到了启王府。周眉拿着代表身份的玉牌,侍卫看了眼确认是真,忙放二人进去。
沈箬“灼玉——”
沈箬扯着嗓子喊,白姣在屋顶上往下一看,站起来拍拍屁股跳了下来,一把捂住沈箬的嘴。
白姣“叫魂呢。”
白姣“可别把那些个烦人丫头引来。”
见二人疑惑不解,白姣正色示意二人凑过来,待二人过来,才敞腔。
白姣“白衾闹着不肯入宫,本是府里头捡来的,派头却是比我这个正牌郡主大呢。”
天下权贵挤破头要把自家的的闺女送到那金丝笼里头去,也巴不得公主郡主低嫁,一众断了手脚的好姑娘终生做只雀儿,头破血流。三人瞧得明白,此时也不做言语,往戏园子里去,各自坐了。
白姣“霸王别姬。”
白姣拿着册子点点划划,终是定了一出戏。
小奴正姿立定,扯着嗓子唱开。好家伙,一股尖声锐气的声响来的突兀,惊得耳根子边上的周公跌下了九重天。白姣正色摆头。
白姣“唱的不成,再唱。”
小奴握礼,弓着戏腰伏得端正,十几岁的年纪进了梨园,裹着戏衫,也做个两袖清风模样。白姣撇嘴让人下去,小奴得了应,逃进暗里,规规矩矩侯着。
白姣摆弄着红蔻丹,从小奴哪儿拿了香袋,抛入二人怀里。
白姣“京郊的梨花,初春采的。”
沈箬眯着柳叶儿,也瞧不清神色,周眉虚拢衣袖,拿着香袋赏玩,半晌才端正了身子。
周眉“真好。”
她记着,故去的沈沅,最爱的便是梨花。那年,三人同去京郊那头种了大片的梨树,带到梨花满枝的时候,送她做礼的。
沈箬“越开越清,命薄的很。”
沈箬“哪儿好?”
沈箬终是睁了眼,梨花生于东,却攀不住东枝儿,怨不得她命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