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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九:果然有染(上)

陈情令:乘人之危

今年竟冻了云梦泽。

几艘乌篷船嵌在雪里,隐约从那浅浅的一层洁白里露出嶙峋的岩石;淤泥冻进冰层,又像锥子一样插进船舷腐朽的木头里。

江澄独立在码头,将钱袋里的钱都分给了附近的船家和乞儿,只赤手握着一只空空如也的锦囊,阖眼向苍天:仙门浩劫,天道示警,可亡不了狼子野心,路上冻死的也只有寒门百姓。

——果真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但凡有家可归之人都不会在这样的天气里出门,江澄御剑往夷陵去,一路上冷风如刀割,穿过他一身的狐裘棉衣,再穿透他的皮肉,从骨的缝隙里刮在他的心上。

江澄出门时配了剑与鞭,还在乾坤袋里装满了法器灵药,他那句“报仇”并非凭一时意气,而是真真正正、想要同魏无羡决一死战的。这样做的原因有二:一是手刃仇敌,以仇人之血告慰父母在天之灵;二来私仇已了,江家就可以心无旁骛地与其他几家勠力伐温,而免得腹背受敌,反叫温家拿捏。

而江澄也不免有他的一点私心:今日他不请宗主令,只单枪匹马再上乱葬岗,是想要亲自弄清自己心中疑惑,亲耳听见魏无羡承认“是我杀了你的父母亲”。

夷陵原来又落了雪,江澄闯进风里,落在乱葬岗馥郁的鬼气里,这次伏魔洞外没有走尸或凶尸拦他,江澄畅通无阻的进了洞,却不曾想这里已是多日没有人住过的样子,炉里是一层烧尽的烟灰,床上被衾都是软的,上手一摸,冰凉一片。

江澄低头看看床上的东西,又干脆坐在床上环顾四周,吃的喝的用的穿的,甚至墙角还堆了能再用一月不止的木炭,全都是他上回来时带给魏无羡的,那几口装东西的箱子被魏无羡摞起来当做桌子,上边乱七八糟铺了几层他的鬼画符。

江澄抓了一张看了两眼,又狠狠地把它拍回了案上,一时间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滋味,只愈想愈觉得郁卒,不由得猜想到他离开这么久没准就是躲在暗处要同江家动手,心里又气又恨,想杀魏无羡却不得,看来看去只得一脚踹在石榻上权当泄愤。

石榻上滚了一块边角下来,他的脚也疼,终于忿忿地将往外走,却突然听得外间有凶尸低吼,紧接着是一阵戛然而止的琴声,好像是被闷在什么厚重的东西里,魏无羡在外头“嘶”了一声,低声喝道:“退下!”

江澄神色一凛,手指已经摸上了紫电,却不妨又有一个声音传来,是有点焦急的:“魏婴?你怎么样?”

魏无羡的声音同脚步声一起传来:“我没事,倒是……”他擎着一只流血的左手边说话边往洞里进,一抬头正好与江澄撞个正着,他向后退了一步,皱着眉打量江澄铁青的脸色,有点惊讶和慌乱道,“江、宗主?”

江澄哼一声,手还放在紫电上不下来,冷着声音问:“回来了?”

……?

怎么觉得……?

魏无羡难得被眼前的场景噎了一下,回过神来时已经点头应了声:“嗯。”又好死不死地接了一句,“你等我很久了?”

江澄古怪地往他身上扫了一眼,他身上披了一件暖融融的裘衣,用料上好,和江澄身上这件是同个裁缝的手笔,江澄一顿,终于皮笑肉不笑地讽道:“等你回来受死。”

这一句才终于把魏无羡的理智拉回来,他立在原处拖着一只手看江澄,也冷下脸不咸不淡地道:“可我今日有客,江宗主要不改日再来罢。”

这客便是方才弹琴之人,魏无羡同他回来时,乱葬岗的走尸感受到生人的气息,所以才自发地从地下出来守卫,这也难怪,这天地下来乱葬岗的访客凤毛麟角,鬼道老祖养出来的走尸又最是衷心,那人取琴欲敌,被魏无羡一把捂住了琴弦,琴声是停下来了,但也在魏无羡左手上割了三道整整齐齐的口子。

方才江澄便觉得另一个人声音耳熟,这会儿往他身后一看,果然见白茫茫的洞口处立了个白茫茫的人,江澄抽了抽嘴角,勉强招呼道:“含光君。”

蓝家他妈的果然和魏无羡有染!

还他妈的是仙门百家人人称颂景行含光的蓝忘机!

老子他妈的也想烧了云深不知处!

江澄在心里怒骂三句脏话,脸上肌肉多一刻都绷不住,在濒临崩溃的时候赶紧低头吐息了几口,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五官都要挤在一起,再次勉强开口道:“你……”

同夷陵老祖认识这回事,泽芜君知道吗?

但这话也有点问不出口,毕竟他江晚吟不是这位蓝二公子的妈;而蓝氏罹难他虽然深表痛心,却万万没想到竟是因着蓝湛的缘故惹祸上身,尤其看着他俩这表现,似乎关系还挺好的?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猜测一般,蓝忘机只是简短地向江澄点了一下头,连话都懒得和他说,便直直往魏婴的方向走来,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瓶子道:“上药。”

江澄宛如遭了一个晴天霹雳,几乎是用看怪物的眼光看着他们,一张毒嘴一时竟不知该讽蓝忘机同邪魔外道走得这样近、还是该讽魏无羡一点都没有作为“夷陵老祖”的自觉,连含光君都敢招惹,目光在他俩之间转了转,半天都没说出一句话来。

蓝忘机举着那个药瓶,魏无羡倒是有点不耐烦的样子,擎着手没接,竟转回头看了江澄一眼,正好和他的视线对上,意味不明地冲他一笑,又对蓝忘机道:“我这儿有伤药,含光君自己留着用罢。”

那也是老子给你的!

江澄在心里跳着脚骂,他今天遇到的事情太多,心情起伏也很大,说话也就愈发刻薄,连着是在含光君面前也不管不顾起来,阴阳怪气地冲魏无羡道:“没想到夷陵老祖又遇见一位贵人,可真真是左右逢源啊。”

魏无羡啧了一声,也不避讳:“含光君自然是贵人,可江宗主不是来杀我的吗?”

江澄道:“我自然比不得含光君,云深不知处因着你被一把火烧个干净,还能关心你手上区区几道口子。”

这话一出,魏无羡蓦地阴下脸来,便是蓝忘机的脸上神色也变了变,脱口道:“江晚吟!口上留德!”

“我留德?”江澄好笑地打量蓝忘机一眼,“锵”地一声把三毒拔了出来,直指着魏无羡的眉心,“含光君是被他下了什么迷魂药?蓝家大难,皆因着夷陵老祖而起,你不找他报仇,反而处处回护?”

蓝忘机沉吟一阵,手指抚上琴弦:“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江澄不屑地哼了一声,毫不留情地讽道:“还是含光君给了温家可乘之机。”

含光君并非个善言辞的,而不巧江澄却在这一业上趁手得紧,几乎是没费任何功夫就占了上风,他也说了自己从不讲究什么“口德”,幸好他还在气头上,不至于逞一时意气、将年少时在蓝忘机手上吃的罚都讨回来,不然若是等他得了痛快,蓝忘机恐怕都要被气成“青忘机”。

俩人因着魏无羡而吵起来,可魏无羡却好像没事儿人似的站在一旁,看着也不像是对云深不知处被烧这事儿有什么愧疚,却不知为何突然插嘴道:“江澄,你少说两句罢。”

“你是来找我的,同他吵什么?欺负人家含光君话少么。”

江澄一愣,但吵群架他也是不带怕的,立刻调转矛头,又对着魏无羡冷嘲热讽:“你恰巧便是那罪魁祸首,又来逞什么英雄?”

不待魏无羡接话,他立时变了神色,狠狠地道:“便是含光君觉得蓝家之事与你无关,但我的仇还是要报——魏无羡,我爹娘,是不是你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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