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年后。
天后闭关修炼,封了整座宫,我带着东西搬出来,去了一座名为华雲宫的宫苑,也去闭关。
昭贤沉声道:
昭贤“你可想好了。”
我十分淡定:
月琅“自然。”
魔界。
不晓得这是哪位城主的地盘,看样子是没人管了,那些城主也不知道剩下几个,我拽住一个急惶惶冲向我来时那入口的人,问:
月琅“这位公子,你可知,此地是哪位城主掌管?”
那人瘸着腿,张口便叫:“哪里还有什么城主!全都没了,现在这魔界无人统管,简直一片混乱,我劝你还是赶紧走吧!”言毕挣开我跌跌撞撞地跑过去,总算是出去了。
我站在原处,裹紧了黑斗篷,该去何处找他们?
——
一名脸上戴着半块银面具的少年,手里提着水囊,走到一间草屋前,敲敲门:
隐玄“公子,隐玄回来了。”
推开门,他将水囊递给屋里的人,公子转过身来,面容惊艳无比,五官长开一些,虽还是少年模样,却比百年前成熟。
隐玄叹了口气,
杀阡陌“为何不喝水?”
隐玄“回公子,属下不渴。”
他道,把水囊放在一边的木桌上。杀阡陌没说话,去看床上的琉夏。
已经记不清最先乱起来的是哪一座城,短暂动乱后安定下来的有九座城,祈城尚算平静,然而那种风雨欲来的感觉一直在祈城主心头挥之不去,隐玄那时候是侍卫统领的儿子,经常看到主殿里的灯火,一亮便是一夜。但他记得最清的是那一夜。
天将明时,祈城。
侍女急促的足音在府里空无一人的走廊里回响,她急匆匆地叩门,从第一间房叩到最后一间,侍女顾不得其他,一把将那被子里熟睡的少年晃醒:“隐玄,快起来!”她望着隐玄蓦地睁开的双眼,低声道:“夫人的命令,你保护公子和小姐离开。”
隐玄“离开?去哪里?”
他还未搞明白,手心便被塞了一样事物——一块羊脂玉。侍女拍拍他的肩,“这玉上有个法咒,等这法咒亮起时,你再带着公子小姐回来。”说完她便出了门,不知跑去何处。
隐玄翻身而起,抽出了压在枕下的小刀,翻箱倒柜地找出所有需要的东西,拉开门。
此时,远处隐隐有刀剑声传来,他边跑边想:第二次的动乱,由祈城始。
出府不难,难的是出城。杀阡陌与琉夏在府门口碰到隐玄,隐玄问杀阡陌出了什么事,杀阡陌淡淡道,要换魔君了。不是他不在乎,而是此刻逃路,无论哪一种激动的情绪对他们都是不利的。
三人勉强出城,羊脂玉和几样小法器给了琉夏,她没什么法力。魔界大乱,没有魔君,九个城主实力旗鼓相当,争到后来只能是两败俱伤。
没人会在此时顾及三个少年的死活,因为到处都是流民,尸体并不少见,每日离开魔界的人争先恐后地跑出去。他们不会离开魔界,却也不知该去何处,找了僻静的地方搭了草屋住下,但知道不能长久,现在这一片地方也不安静,有流民必然会有匪寇。现在隐玄每日出去探路,他们已在这待了一段时间,该走了。
我拿着两根竹竿,魔界流民中的女子有一些用竹竿做武器,如今我是魔界普通女子装束,隐了仙泽,不会被认出来。跟着的一群人是一大家,想要混进去不难,出来却不好出——那一众人里有一个老妇人,将我当成了她的女儿,事实上她女儿刚在逃难过程中病死了,这老妇人受了打击,神志便不太清楚。我走在最后,这群人对我的漠不关心显而易见,却又有几个男人时不时回头来看我一眼。自己都不一定能逃去安全的地方,没有心思管一个外人,不过这个女子会武功,倒是可以保得住他们一家的命吧。
我不是菩萨。且不论我对武学的资质一般,动手基本靠法力,在魔界我一动法术立马会被发现不对劲,非妖魔冥三族,仙界魔界对立,我不是仙界的人也会被当做是,到那时可就麻烦了。现在遇到的这些盗匪以我的武功对付得来,但若真是上升到性命的事,先自保再说。
前面叫喊起来,我吸了口气,又来挡道的了。“各位,我们没有什么可拿去的……”老妇人的儿子抖着嗓音,那强盗怪笑一声,挥刀砍来,我把竹竿扔给已经吓得浑身抖起来的男人,躲过一刀,扬剑划向对方,剑气划伤了强盗的脸,他却嘿嘿一笑:“倒让我见着好东西了。”伸手便抓我腰侧,我低头看去,那一刀没躲全,给他割开了斗篷,从不离身的雪玉环露出来,可问题是外面还有一件纱衣,这一抓难保不会抓破衣裳。
不远处站着三人,隐玄道:
隐玄“公子,走呀,站这看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欺负女子吗?我们去帮忙啊。”
杀阡陌微微一笑
杀阡陌“那女子未必吃亏,不过那一家人也太恶心了,又不全是妇孺,倒叫一个姑娘出手。”
看到雪玉环时,他目光凝住,隐玄正思忖着自己要不要去帮忙,便见自家公子已是带着小姐站在那姑娘身边,连忙跟上。
我正一簪子扎在那强盗手上,身边便突然多了个人,来人不多说,拉了我就跑。
这谁?!
他左手拉我,右手牵个少女,跑起来并不吃力。等跑出一段,他放开我的手,不确定道:
杀阡陌“月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