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白“佟年。”
吴白低头思考了一下,没顾佟年惊讶得像兔子似的眼神,撑着伞径直朝佟年走过去。走到佟年跟前,挪步到雨棚下,然后收了伞。
佟年还没从在法国意外见到吴白的惊异中回过神,只是直愣愣地看着吴白手握着伞柄,把伞上未滴下的雨水抖了抖,递给了自己。黑色的伞柄衬得吴白的肤色如被抛润了的象牙,莹然有光。
吴白“拿着吧。”
一如往常波澜不惊的冰山语调惊醒了还在神游的佟年。
佟年“那你怎么办?”
佟年看了看握着伞的大手,眨了眨眼,没有接。
吴白“你回头看。”
吴白用下巴朝佟年的身后示意了一下。佟年不明所以,回头看向酒店的大厅:巨大的圆形水晶吊灯,边缘绣着花纹的布艺待客沙发,绘制着对称图案的大理石地砖――嗯,很夺目,很炫彩。
欣赏了一遍高级酒店的华丽的装修,佟年懵懵地转回脑袋对上吴白的目光――所以――吴白到底要她看什么?
吴白“右手边,有一排伞。”
平日里没有起伏的语调里带了丝笑意。佟年顺着他的话朝右手边看去,被码的整整齐齐的备用伞静静地立成一排,等待着忘记备伞的客人随时取用。
佟年如梦初醒,懊恼地用力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刚刚光顾着着急出去玩,怎么忘了酒店还提供有雨伞这回事了?真是蠢死了。
佟年“那……我还是去借酒店的伞吧,谢谢你了。”
佟年的手指无意识的绞了绞围巾边儿的流苏,说着就想要往里面跑。那窘迫的样子让人联想到了一只想要抖毛却不好意思的兔团子。吴白不由得挑了一下眉。
吴白“等等。”
吴白叫住了佟年。
不由分说,直接把手上的雨伞塞进佟年的小爪子里,
吴白“拿着。”
接着干脆地走进了大厅,不给佟年一点说话的机会。甚至在经过她的时候还突发奇想,恶劣地带了一句:
吴白“这样丢了就不用赔了。”
略带调侃意味的话分毫不落的进了佟年的耳朵里,佟年的脸“腾”的一下爆红,紧了紧手里的伞,无地自容地溜了。
午后的巴黎是慵懒的,到处散发着咖啡和焦糖奶油布丁的香气。
佟年“天哪,我这丢三落四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好啊?连吴白都知道了!太丢人了!”
佟年撑着与她的穿衣风格相去甚远的黑色长柄伞慢吞吞地走在被雨水浸湿了的香榭丽舍大街上。
街道两旁,典雅的奥斯曼风格的建筑整齐地沿着道路排列下去。五到七层不等的白色砂岩复合楼,带有典型古典风格的铁艺阳台,繁复精美的石头浮雕――无处不透露着旧世纪贵族的气质。
蓦地,一阵冷风吹来,猝不及防的一股脑儿全灌进了佟年的脖子里,凉飕飕的。佟年缩了缩脖子,抬手紧了紧围巾,忽地又想起了吴白的揶揄,脸又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