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云时有些无力的靠在马车上。有些恍惚和不真实。
毕竟这太难以置信了,她竟然重生了,还重生到七年前她替代她哥孟云深回京任职的路上。
这处处都透着不真实,要不是看着眼前这一切都如此真实,她真要以为这是一场梦了。
但多年的为官经验,让孟云时虽然疑惑,却也很快冷静下来。
师傅曾教导她当不知道该怎么办时,那就什么都别做,以静制动,自有转机,最厉害的处世之道是适应。
她一直铭记于心。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重生虽然不多见,但也并不是没有,世间许多事都难以说得出个事非因果。
反正既来之则安之。
孟云时也不是悲观的人,相反作为上汉朝最负盛名的少年右丞相她乐于挑战。
她想一定是老天爷听到了她日日的祈祷,虽然黑白无常沒来,但却给了她重来一次的机会,这可比投胎转世好多了。
天可怜见,我年少殒命。
孟云时并掌向天拜了三拜,郑重的说:“老天爷多谢您,让我有机会再当人,我一定守诺,好好珍惜,好好做人。”
孟云时一想通,茫然与不安就减轻了不少,她开始思考发生的这一切。
顾渊怎么也去世了?我和他怎会埋在一处,还有“”吾妻孟云时”这又是谁为我立的碑?
孟云时认得那不是顾渊所刻,他的字要更加飘逸,他习的是柳体,而碑上的铭文都带了几分古朴与厚重。
而且除了家人和师傅以外没人知道我是女儿身啊?
这到底怎么回事啊?我死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似乎所有的事都缠绕在一一起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结,越绕越乱,越绕越大。
孟云时觉得也许这就是她重生的原因。
她就是来寻找这些问题的答案的。
顿时,孟云时感觉压力倍增。
“小姐,快到连云镇了。”
说话的是她从小的贴身丫鬟秋月。
武功高强,最擅用毒,是江屿门的护法之一。
孟云时掀开马车帘,定定的看着秋月,忽然有些恍惚,记忆中的秋月与眼前的秋月重叠在一起。
她忆起了前世很多秋月的事。
前世秋月便一直陪着孟云时,为自己挡了无数灾祸,她死之时,她还在南疆执行任务,也未能见到最后一面。
不知道她知道她死后,秋月会多么的伤心。
自她八岁时师傅捡到她,她便一直跟着她,她俩情同姐妹,她也早已把秋月视为姐姐‘。
也不知道之后她过得怎么样了,当初她在病情加重后给了她自由,不过这种刀口上舔血的日子。
她却坚决不同意,说她无处可去,江屿门便是她的家。
多次劝说无果后,她也不再强求,便也随她去了。
说起来,秋月是陪伴她最长的人了。
孟云时八岁的那个冬日,师傅将秋月带回江屿门,她来时廋廋小小的,不太爱说话,不像孟云时似的整天闹腾。
她听师傅讲她是离国人,村子遭了瘟疫,都死尽了,只剩了她,师傅游历时便救了她,带她回了江屿门与孟云时作伴。
孟云时当时觉得她真可怜,才九岁,爹娘都不在了,便尽力对她好。
开始秋月对她不甚亲近,但大约一年后,她接受了孟云时的善意虽仍沉默寡言但却渐渐与孟云时多了几分亲近。
之后她便一直跟着她,她俩情同姐妹,她也早已把秋月视为姐姐,对她很是信任与依赖。
后来秋月成了江屿门的一把锋利的刀,一直守着孟云时。
如今,时隔三年,看到这么鲜活的秋月,孟云时感叹真好。
秋月看到孟云时一直盯着她,心中有些疑惑,小心轻声唤了声小姐。
孟云时听出了她的疑惑,移开了眼,她知道没人知道她内心的欣喜,她也不能说。
她移开视线,看了看四周,她们己经出了青幽山了。
青幽山在上汉与离国的交界上,一旦出了青幽山向东便是上汉国,向西则是离国。
马上要经过她们本是要经连云镇上京的,但当一年杜姨娘便从连云镇埋下了埋伏,个个都是死士。
当年孟云时不愿暴露江屿门,一路受了不少伤。
这一次,孟云时可不想和他们再纠缠了。
“秋月,从西走,入钟鸣镇从离国进入上汉”,孟云时吩咐道。
秋月心中不解马上就要到连云镇了,这是上京的最近的路。
从钟鸣镇不仅远,而且还是要从离国。
这些年,俩国勉强维持着表面上的友好,但暗地里明争暗斗不少,平静的湖水下暗藏着危机。
虽这样想,但秋月仍恭敬的应了声:“”是,小姐。”
然后驾车向西,加快速度。
一驾马车在黑夜里行进一整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