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瀚两巴掌拍完,尤不解气,复又恶狠狠地说:“以后不许再提青楼,如若再犯,定不轻饶你。”
颜路不服,内心大大的不服气,嚯的翻身而起,不顾屁股火辣辣的疼痛,背对那人,一手拽过他的胳膊,来了个过肩摔。
长孙瀚一时不查,着了她的道。嘶~我的腰~这女人真狠!
颜路一见成功了,马上跨坐其背,不让其挣脱。双手扳回某人黑了的脸,用手指挑起他的下巴,得意的反击道:“老虎的屁股可摸不得,如若再犯,我也定不轻饶。”
哼,小样,怕了吧?!
“女人,快下来,我不追究你。”
长孙瀚黑着脸咬牙暗想,他堂堂阁主竟被人(欺)骑了,还是一个女人,传出去江湖人还不笑掉大牙?
另外以他王爷这身份,竟被人打了,传到父王耳里,还不得掀起风波?
颜路心头恶气一出,冷静了下来,准备放某人一马,如今她可是寄人篱下。
不过她不后悔,谁让他先动手,搁哪她也有理不是。
这样想着,她就准备站起来,而长孙瀚没有得到回复,弓起身要起,颜路一个踉跄,腿一软,一屁股滑坐到那伤了的腰上。
哎吆~嘶~咚!
颜路鼻子不巧撞到了那坚硬的背上,眼泪瞬间溢满眼眶,直接趴下不动,哼,我咋不吃他个两百来斤?
长孙瀚腰痛的要命,见那‘凶手’不管不顾的,还压着他,一时气的磨牙吼道:“还不快起来?伤着腰了。”
虽然软玉温香的,可他如今无福消受啊!
什么?受伤了!这下正使坏的小女子不顾鼻子不舒服,动作迅速的爬了起来。一边小心的搀扶起地上的人,一边纳闷的自言自语:“我没用多大力气啊,怎么就伤着腰了?”
耳力很好的长孙瀚恰巧听到她的话,强忍着疼,不发一言。
要不是因为她,害他睡了一晚上的卧榻,身体僵硬不行,气血不和,这一摔,可不就扭到腰了。
颜路把人扶到凳子上坐好,见其用手扶腰很严重的样子,立马认错,“对不起,我真没想害你受伤,我去找大夫来。”说完,就要出门去。
长孙瀚额角滴汗,立马一手拉住了人,“不用了,我屋里有伤药,你去取来给我。”
说完他又不放心的叮咛一句“记住,这事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你知我知,再无第三人。”
世人都知道他很受宠,可是王府里被安插的眼线比任何皇子都多,呵呵,这就是帝王的宠爱。
颜路满心愧疚,没细思量他话中的话,安抚性的拍拍他的肩膀,保证道:“放心,我一定守口如瓶。”
长孙瀚欲哭无泪,这女人是老天派来折磨他的吗?腰快痛死了,还拍。
身体一侧避开,他口气不满的嚷道:“还不快去。”可说完,眼前的人并没有行动。
颜路近距离的对着长孙瀚,刚他的一番动作,使得领口微开,露出的红痕让她脚步一顿,傻愣了神。
为了得到验证,她粗鲁的一把扯开了他的领口,果然,是吻痕!
为何他也有?她脑子一时想的入迷。
长孙瀚被她一拉,气的快要吐血,可见到她在看他脖子上的东西,要发作的火霎时熄了。不自在的拢了拢衣服,遮住。
“原来是你……你是个gay~亏我刚还可怜你。”想起他方才问自己昨晚的事情,再联系起所有细节。顿时又羞又怒,昨晚定是被他占去了便宜。
一提青楼便火大,原是好男色的!想到自己初吻可能已无,顿时又添了几分怒气!
什么是给?他怎么听不懂她的话。忙要解释:“昨晚的事情……”可没有说完,就被颜路生气的打断。
“停!打住!不要提什么昨晚的事情,也许你很享受,但我没感觉,还有点恶心。也怪我醉酒误事,这初吻什么的,就当作被猪啃了吧!”
颜路毫不掩饰心里的厌恶,直白地说自己的感觉,这好好的美男子怎么说弯就弯?
长孙瀚一双深情的眼睛,里面的星光明明灭灭的。被她这么一说,彻底暗淡了下来。她说他恶心,骂他是猪,呵,他就这么惹她讨厌吗?
当下不再辩解一句,落寞起身,忍着伤,步伐踉跄的离开了。
看着那人的背影,颜路深觉自己说话太恶毒了,如此隐私被她当面揭开,他一定难堪极了。可她也是受害者,这人竟敢趁人之危!
她不知道她喝醉了都干了什么,可她是不清醒的,可这人呢?
唉,算了不想了。老天也嫉妒他,太过完美,就给他这么个缺陷。
看来,此处不宜久留了!
……
在王府里,长孙瀚就是众人心中的男神,从知道他爱男风后,一众姑娘的芳心啪啪的碎了一地,小厮们也一个个痛心疾首,期待王妃到来的美梦泡了汤……
自从昨个大骂长孙瀚一顿,过了一晚上,颜路的火气降了下去,如今冷静下来,心里不是滋味,被人当面那样说,是个人都要伤自尊的吧!
“哎~要是明月在就好了,也能替我想想办法,怎么收拾这烂摊子。”颜路坐在案几前,双手托腮,不住的叹着气。
只可惜明月被禁了足,原因无他,男女有别。
这是明月废了老大的劲,托那黑脸侍卫悄悄给她捎的信,她读后领悟出来的四个字。
想到她本想当面给他道个歉,另外再告个别,可打听到一大早他就被宣进了宫。
这消息,莫名的让她心里偷偷松了口气。暗自诽腹:这想归想,做归做,真到时候了,还是需要直面的勇气。
抛开这件事之外,长孙瀚对她还是不错的,提供她住处,还好吃好喝的紧着她。
她的心里是感念着他的,只是她说不出来罢了。
颜路摇头甩掉这些胡思乱想,摆正身体,从一旁的书本下抽取了一张淡黄色绘着花朵的信笺纸,用青色貔恘小兽镇着,望了望砚台里有些干涩的墨汁,细细磨匀,之后,从笔架山上取下一小号狼毫,低头稍作思量,就沾着墨汁,用还显稚嫩的字写下了几句话。
回头念了念,没有不妥之处,轻轻吹干墨迹,叠放公正后放进了信封。
又在封口处写上瀚兄亲启四个大字。
放好信,离案起身来到窗前,抬头望天,但见不知何时聚来的乌云,欺霸着天空,团团压着,一时阴沉沉的。
几只归鸟低飞,从眼前掠过。心下想着,怕是要来暴雨,离开的趁早!赶忙收回视线,行程耽搁不得!
这老天要留人,但人不愿留啊!
当初来的时候,就简单的带两件换洗衣服,所以很快就收拾好包袱。迅速将房间凌乱的东西一一归纳整齐,合上了房门。
待跨出了院门,找到给她送饭的小厮,请他在王爷回府时,帮忙转告一声。
“拜托你了哦,另外我写了信,他回来,烦请一并转交。”
小厮挠挠头,低着头无措道:“那个,公子不当面跟王爷告别吗?看这天怕是有雨,不宜出行,公子还是改天吧。”
想起他家王爷这么多年来不近女色,也没有啥劳什子的龙阳之癖。
可自从遇到这位主偏偏就爱上了男风,虽说两人容貌上挺相配,可他不是女子,此人是万万留不得的。若不是怕王爷知道后怪罪与他,他才不做挽留。
“放心,我信上交代的很清楚,就不当面告别了,这天也有雨,不宜再耽搁,请代我向王爷告罪。”
颜路说完一摆手,不给那小厮再说话机会,转身快步离开了此地。
……
皇宫内一处大殿,侍卫在门外稍远处排成一队,庄严又肃穆。
而殿内此刻静悄悄的,气氛有些压抑。一身明黄金龙绣服的天炎王长孙拓和他的宠妃宓贵妃——即长孙瀚的生母。
两人共坐在一处,齐望着下首的长孙瀚。
长孙瀚因昨晚心情愁苦,不顾腰伤,借酒消愁一番,睡得有些晚,今早又被早早的召进了宫,是以此时他是强忍着伤痛和睡意,敷衍的应付几句,就有些不耐烦的等结束。
长孙拓的印象中,这个儿子在他面前很少表露出什么情绪,哪怕是给予他很多,永远都是一派温润如风的模样,今天这个样子,有些让他微讶,一时不知道再说些什么。
宓妃一见儿子这个样子,就知道他是不耐烦的。可天下母亲都一样,永远是为自家的孩子着想。
“夜儿,母妃知道你嫌我啰嗦,可最近我听到一些风声,不得不为你考量。”
宓妃声音有些落寞的说,转头望了眼身旁的人后,又振作精神,道:“你父王也是赞同的,你静儿表妹性子虽好胜些,对你可是情深意重的,家世也与你般配,长的也是貌美如花。你就答应了母妃可好?”
宓妃如黄莺般动听的声音响起,喊着长孙瀚的小名,语重心长的劝着,水汪汪的眼睛紧紧的盯着长孙瀚,生怕他再说出什么拒绝的话。
一旁的长孙拓也是无奈,握着宓妃的手,安抚性的拍了拍。
他是帝王,本可直接赐婚,奈何爱妃不愿逼迫儿子,非要让陪她一起问问。
“为人子,当止于孝。你母妃一颗拳拳爱子之心,你当体谅。静公主英姿飒爽,娇俏可人,乃是良配。父王和你母妃都很中意她,就为你赐下这婚约,缔结了良缘可好?”
天炎王本想直接强硬的说,怕爱妃生他的气,话锋一转,询问起来。
长孙瀚听完,皱起好看的眉毛,忍着浑身不适,道:“儿臣让父王母妃操心,是儿臣的不孝,可儿臣对静表妹只有兄妹之情,并无儿女之情,强行婚配,岂不是造就一对怨偶,这也有违父王母妃的初衷。”
宓妃一听,美目一闭,再次睁开时,已泫然欲泣,恨铁不成钢的说:“感情可以慢慢培养,你也到成婚的年纪了,再拖下去,好姑娘可就被抢走了。”
她可是听到一些风声,说太子将在世家贵胄女子中,挑选正妃侧妃。
论身家相貌,静丫头极有可能会被挑中。所以她决定先下手为强。
哪知这孩子不能体谅她的一番苦心!
长孙瀚深想了下,以往没见母妃如此执着,一说这事,都被他草草打发了事,今天很反常,这怕是听到了什么,要给他来个板上钉钉。
“母妃,儿臣相信好的姻缘不是强求来的,像你和父王这样两情相悦的感情是最令人羡慕的,儿臣也要这样的人儿陪我共度一生。”
长孙瀚坚持己见,不妥协的说着,顺带拍了个小马屁,他现在没太多精力应付,希望早点结束这谈话,放他回府休息。
天炎王长孙拓听了很是受用,伸手搂住宓妃的肩膀,笑意袭上嘴角,宠溺的看着身边的人。
“唉~你这孩子,罢了罢了,不勉强你了,看你面脸疲惫,怕是没有休息好吧,回去好生歇着。”
宓妃被话一堵,一时语塞,只得摇头叹气,放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