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模糊的月色,回到了同城客栈。
颜路摘下面巾,脱下夜行衣,用清水稍稍梳洗了一番,准备躺下休息。
突然,她察觉到一股陌生的气息靠近。
“谁?出来。”
颜路用手悄悄摸着匕首,沉声问道,大意了,竟然有人都没发现。
从黑影处走出一人,点亮了桌子上的油灯。
“我的女仆,怎么忘记我了?深更半夜的,这是去了哪里?”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那在崖底,救她的面具男。
“你,怎么找到这儿的?”颜路悄悄当下匕首,讶异的问道。
“只要是我想找的人,就没有找不到的。”面具男意有所指的说。
“说吧,找我有什么事儿?”颜路心情欠佳,没好气的问道。
“你说呢,该不会什么都忘记了吧?”面具男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沉静的询问着。
颜路眼珠飞快乱转,脑袋也飞快的转着,想到他对她的救命之恩,顺走的匕首和钱财,一时怂了。
“没忘记,没忘记。我有乖乖等的,可是过了好久没人来嘛。至于做你的仆人,我想你一定不会大材小用的吧?”
颜路斟酌了下,努力说服道:“要不,咱们换个方式。我这边欠你一个承诺,若你有任何需要的时候,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低叹一下,便宜你了,我可是一诺千金的人。
“嗯哼,听着似乎不错。本尊能相信你吗?”面具男继续拽拽的问。
听见面具男,口气略有松动。颜路赶忙趁热打铁,举起三根手指对着天发誓。
“我发誓,这次绝不食言。”
她不知道,如今的她长发披身,一身白色的里衣,魅惑的容颜,在昏黄的灯光下,犹如诱惑的精灵。
而那郑重其事的样子,也望进了他的心。
他缓缓的走到她的床前,一手握住了她的三根手指,另一只手捏着她的下巴,俯身凑近她,“你最好说到做到,不然必不轻饶你。”
颜路真想反抗打一架,试试他的身手。心动身也动了。
啪的一声,用力拍开了他的手,一脚飞踢出去。谁知那人反应也很迅速,伸手就握住了她的脚踝。
“女人,你怎么说变脸就变脸了?”
“切磋切磋而已。”
“是嘛,那本尊奉陪到底。”
颜路把她打遍天下无敌手的本领,截拳道和沾衣十八跌一一用来,也只能战个勉强不落败。
她的对手,也很诧异她这身功夫,自由没什么规律可循,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但是实用性很强,竟然能与他较量这么久。
本来只是想逗一逗她的,竟被逼的上了心。
面具男轻功了得, 颜路每寻到他的薄弱之处攻击时,都被他轻巧地躲开,这人出手更是神出鬼没,防不胜防。
颜路心里暗叹, 中国的武术果然博大精深,源远流长。根总是比枝来的壮硕深厚啊。
明白再打下去已无意义,两人双双住了手。
凉薄的夜里,打斗出了一身汗,颜路浑身有些难受,可还是心悦诚服说道:“阁下果然武功卓越,更胜一筹。颜路甘拜下风!”
面具男嘴唇微勾,好奇的询问,“你这身功夫是从哪里学的?如此特别。”
“当然是我师傅教的呀。”——别想套我话。
“敢问师尊何在?尊姓名谁?”——想骗我啊。
“ 师傅他老人家云游四海,居无所定。江湖上也无名无号。我也无可奉告啊。”——问吧问吧,我啥也不知道。
面具男对她无可奈何,不再追问。
他望了眼窗外的夜色,低沉声音说道:“夜色已深,女人,你早点休息吧!”
飞出去之前,又撇下一句,“记住了,我的名字叫夜。”
“夜?黑暗……切,夜牛郎吧!”颜路一脱离他的魔爪,逮着机会就恶搞人家的名字,呼呼,这也算是出了口气。
哼,宁惹君子,莫惹小人,不,女人才对。
……
美丽的外表从来都惹人注目多一点。
明月小道消息说,京城之中,近来流传着她的传说。原四大公子排名,因为她的出现,被人们重排。
因他跟瀚王和郡主走的近,人们不敢太造次靠近,只是都很好奇他是何背景?从哪里来的?
颜路对这八卦暂时不热衷,她最近很烦心一件事,那就是——面具男大晚上老爬她窗的事。
问其为什么?那人厚脸皮的说——怕债主逃了,不甚放心,亲自看过才行。
这也导致她睡眠严重不足,令她愤愤然。可她只能敢怒不敢言,没办法打不过人家。只能认怂。
只是思来想去,她心有不甘,暗想打不过咱跑啊!
未免不必要的麻烦,打消了去明月府上的打算。而是接受了长孙瀚热情的邀约,去了瀚王府。
长孙瀚安排的住处很是清幽雅致,甚合她意。
因用不惯仆人,她拒绝了安排的几名小厮。是以她的住处外,见不到闲杂人等。
白吃白喝虽很自在,可她难以接受不劳而获,而且也于心不安。必须的找点事做才行。
这天,她与瀚王两人一起散步饭后消食。
她瞅准时机,斟酌着说:“瀚王盛情款待,在下万分感激。请问王府可有差遣,在下也好略尽绵力,聊表心意。”
长孙瀚微一皱眉,开口道:“颜兄何须如此生疏见外,你我投缘,准你直呼我名字。”
颜路一听,这是拉近关系的好时机,当下抓住,大大咧咧地说道:“多谢王爷,我也早烦这些繁文缛节的东西,如此甚好。”
只是转念一想,直呼其名,似乎有点没大没小啊。
长孙瀚故意板下脸说道:“还叫王爷,嗯?”
颜路只得改口唤了一声“瀚兄——”
听此,他点头算是默认。突然他嘴唇微勾起,边走边继续道:“王府差事近来并无空缺,不过——”
颜路听他停顿,忍不住问道:“不过什么?”
长孙瀚停下脚步,转身正对她回道:“不过我还缺一名讲书!”
颜路傻眼,话随心走,脱口而出道:“讲书是什么?”
长孙瀚见其难得傻傻的样子,好心解惑道:“是这样,我有时候看书太久会眼睛累,需要人给我读书听。”打眼看了面前人一眼,补充道:“只是对颜兄来说,怕是大材小用,有些屈才。”
颜路立马点头如蒜的应承下来,口中忙说:“不屈才,不屈才!”
开玩笑,好不容易有事做,弥补她心虚的白吃白住。不答应才怪。
只是可怜她为了生计,低声下气的求人找事做,也算是丢了师傅的脸了,像当年……唉算了,好汉不提当年勇。
长孙瀚洒然一笑,两人就这么说定了。之后他要去书房,颜路好奇也一路跟着去了。
在书房里,长孙瀚端坐案前,处理着公务和杂事。
颜路望着满书架的书,暗叹着藏书丰富。也不知这要看到猴年马月去。
她来这么久,还没看过这里的书呢?心痒痒的问道:“瀚兄,我能借两本回去看吗?”
长孙瀚抬头,告诉她请便,随便看。
颜路高兴极了,随手从书架上抽了一本,看也不看,就往胳膊下一夹,准备回去细看。
长孙瀚见其拿了本兵法的,忍不住问道:“颜兄也精通兵法吗?”
颜路未做多想,以为他随口问问,谦虚的回道:“略懂皮毛,精通谈不上。”
开玩笑,兵法对她来说,可是在师傅的考核中全优的。当然了,做人要谦卑低调。
长孙瀚随一想,那人听说从小就精通兵法,他这是给忘了,才多此一问。
摇头挥掉脑中的想法,他开口赞道:“颜兄真是有大才,与之相交,与荣有焉!”
颜路被夸,臭屁恭维道:“彼此彼此!”
明眼人都看得出她心情很好,长孙瀚好笑的一摇头,也不再多说什么,继续投身到文案里忙碌。
颜路识趣的轻脚离开,带上了门,返回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