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
柳文姻礼貌地敲了两下门。
“沈慕青姐姐在吗？”
也许是因为那个梦，沈慕青对柳文姻有一种莫名的恐惧，尽管现在仅仅是听见了她的声音，却也下意识地想逃跑。
柳文姻似乎对她很有耐心，又敲了一次门，这次比上次更用力，声音也更响。
“阿姨说了，慕青就在里面哦。”
沈慕青仍是不敢出声。尤其是柳文姻话末微微上扬的语调，竟与梦中的模样重叠在一起。
柳文姻见她不开门，倒也不恼，转过身趴在走廊的栏杆上，冲楼下的薛念柔喊道，“阿姨，慕青姐姐为什么不肯开门呢？”
“这臭丫头又在耍什么性子。”薛念柔有些无奈道，“姻儿你可别生气，你这姐姐怕生，一会儿阿姨去劝她...要不先来吃点水果吧？”
“好呀。”柳文姻看起来一点也不着急见到沈慕青，自顾自下了楼，安静地坐着吃水果。
“哎，你们家姻儿可真乖，不像我们家青青！”薛念柔感叹道，同样是家族小姐，沈慕青比起柳文姻，不管从哪个方面都差远了。也许是因为，柳文姻的母亲出身贵族，而她出生农民吧。慕青从小跟她最亲，多多少少还是会有影响的。
尽管她认为最重要的是让沈慕青开开心心长大，但她丈夫沈宗谅一直对她这种放养式的教育方法非常不认同。也是为此，沈宗谅常年不着家，她总要用工作繁忙的借口糊弄每一个来拜访的客人。
“说起来，姻儿倒的确从来不会让我们担心。”柳枳桓笑了笑，“不过青青小时候我也见过，是个伶俐的孩子，将来一定大有作为。”
“哪能啊，姻儿才是真的前途无量。”薛念柔抿了口茶，“也不知道以后谁能这么有福，娶到姻儿做老婆。”
“哈哈哈哈，现在说这些干什么，姻儿还小呢，不着急...”柳枳桓也端起茶杯品了一口，柳文姻的将来，他心里早有盘算。
柳文姻听着这些商业互吹，实在提不起兴趣。
“爹地，我想出去走走。”
“好，去吧。”柳枳桓随意摆了摆手。薛念柔示意下人跟着柳文姻，以防让她受伤。
柳文姻披上外套，在外面的花园里百无聊赖地玩弄几朵小花——沈宗谅一向觉得富贵人家的院子里不该被雪堆积，因此这里总被打扫得干干净净——时不时抬头看一眼二楼的窗户。
“那边那个姐姐，可以过来一下吗？”
原本站在花园旁边的小道上的女仆听见呼唤，忙走过来。“柳小姐有何吩咐？”
柳文姻笑了笑，指着上方的窗户，“那个是沈慕青姐姐的房间吗？”
“是的。”
“好的，谢谢你。”柳文姻站起身，拍了拍衣服，“好无聊呀...姐姐，可以带我去找慕青姐姐吗？”
“啊？好...好吧。”不明所以地女仆实在不忍心拒绝柳文姻，便点点头，带她回了屋子里。
柳枳桓和薛念柔并没有多说什么，反正有下人们管着，不会有什么危险。孩子们不在，他们的话题不知不觉跑到了商业上，更是没有精力来关注柳文姻的动作。
女仆抬手敲了敲沈慕青的房门，“大小姐，您在吗？”
沈慕青依然贴在门上，听见是女仆的声音，轻轻将门打开一条缝，“什么事？”
“那...那个...”
“慕青姐姐好。”柳文姻从女仆身后露出小小的脑袋，笑眯眯地看着她。
沈慕青浑身一僵，忙关上门。柳文姻没有犹豫，在同一时间伸出脚拦住了门，代价是被狠狠夹了一下。
柳文姻除了有点疼，并不觉得是什么大事，倒是女仆被吓得惊叫了一声。沈慕青还没反应过来，薛念柔和柳枳桓已经匆匆忙忙赶了上来。
“怎么回事？”
薛念柔反应很快，急忙上前用力推开门，柳文姻便可以趁机把腿收回来。
柳枳桓看着这一幕，脸色早已阴沉，一言不发地将柳文姻拉到了自己旁边。低头一看，柳文姻的腿通红的，还有点擦伤。尽管薛念柔一直在给他赔不是，他的表情却没有丝毫缓和。
“沈夫人，我可不觉得这是无意之举。”柳枳桓看了眼被薛念柔强行拉出房间，站在他面前的沈慕青，随后将柳文姻推到前面，和沈慕青面对面站着。“不知道我们姻儿做了什么，得罪了沈大小姐？”
这显然不是意外，毕竟柳枳桓和薛念柔赶上楼时，沈慕青还在用力推门，想把门合上。说是无意为之，傻子才信。
沈慕青似乎并没有认真听柳枳桓讲话，而是感觉到某个人的视线始终停留在她身上，让她不敢抬头与那人对视，只期望这场审判快点结束，好让她溜回房间，最好以后再也别与柳文姻见面。
但是，当沈慕青察觉到柳文姻目光里的探究，不由得心底一凉。那种莫名其妙对对方产生兴趣的情节，总不能出现在她身上吧？
薛念柔见沈慕青木讷的样子，悄悄伸手在她腰上掐了一下。“慕青，快给姻儿道歉！”
沈慕青才回过神，匆匆忙忙弯下腰，标准地鞠了一躬。“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柳文姻看了她一会儿，才似笑非笑般开口道，“没关系，谁让我们是好朋友呢。”
沈慕青后背一僵，还没从这句话中缓过来，柳文姻却已经熟稔地牵起她的手，一闪身进了她的房间。
“爹地，阿姨，我和慕青姐姐去里面玩咯。”
话音刚落，砰的一声，房门被锁上了。
柳枳桓还想说什么，不过已经没机会了，只好憋着口气，被薛念柔半哄半拉着去了楼下。
房内，柳文姻锁好门，一回头，沈慕青已经缩到了离她最远的角落。
柳文姻没有说什么，只是笑看着她，许久才开口。
“为什么躲我？”
柳文姻迈着轻松的脚步，渐渐逼近角落里显得有些慌乱的沈慕青，笑得愉快。
“你总能成功吸引我的注意呢，慕青姐姐...不管用什么方法，我都很受用。真让人好奇，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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