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生想过很多种她回答自己的方式。
但是,从没想过她会冒出这么一句。
也是一瞬,他就明白了为什么昨天出了会场就不见人影了。
她很聪明,像一只长着角又漂亮的小鹿,就这么毫不掩饰直勾勾的看着自己。
“对,所以你可以告诉我你叫什么了吗。”他还从没直接向哪个女孩子要过姓名,如果足够坦率可以说明诚意,那他愿意摊开所有,让她看个明白。
“我叫顾安怀。”她扬扬眉,炯炯有神的望着自己,故意说的一字一顿,好像在教羽生用中文念自己的名字。
本来念得很清楚,结果场下江楚阳的表演进入高潮,观众一时间沸腾起来,羽生只看得见她的口型,听不到她的声音。
顾安怀眼波流转,一下子凑近羽生的耳畔,几乎是没有距离的,用日语贴着对方轻轻念,“我叫顾安怀,我知道你听到了。”
短短的一句话,少女清晰地呼吸起伏让他一下子愣住了,绯红了耳朵,也赶紧往旁边让了让,拉出一定的距离。
玻璃晴朗,橘子辉煌。
北岛用这句诗来形容一切繁华犹如水中倒影,镜花水月。
顾安怀不懂这诗,此时此刻,她只觉得眼前少年就像是这句话,太干净了,真的干净到会惶恐,惶恐让零星的杂质污浊。
漂亮的人她见多了,这么干净的,少有。
“羽生,你知道老妖怪都喜欢最纯净的灵魂吗。”顾安怀突然咧着嘴朝着他笑得烂漫,“我也喜欢。”
“那你是小妖怪吗。”少年弯弯的眼睛里有耿耿星河,一个一路辛苦走来的人,不会相信任何一蹴而就,在此之前,羽生不信,从不信一见钟情。
“你还没回答我,你找我做什么。”顾安怀突然语气一转,冷冷地说。
“看比赛,你朋友。”看她突然变脸似的凶巴巴对着自己,羽生心里暗笑她的小孩子脾气,故意避而不谈,示意她看比赛。
“你不说我也能知道。”对方明显吊自己胃口,她也不追问了,撂下一句话“你自己看吧。”
站起来,还特意跺了跺脚,扫了一眼后面看见他和羽生坐在一起震惊中的其他运动员和工作人员,挠挠头发,就要走。
“你不看了,去哪。”羽生仰着头问她。
“抽烟,你又不抽,待着吧。”头也不回就从安全通道出去了。
顾安怀边走边用左手伸进兜里摸烟盒,妈的,忘带了,不由得更是一阵烦闷。
原路返回站在后排,看到羽生还坐在刚刚的位置上。
到底为什么呢,明明没有见过。
她远远看着羽生的背影,他似乎一点儿都没有察觉到有人盯着自己,背影纤瘦却挺拔,很自然的摸了摸自己的右腿小腿。
右腿小腿,右腿小腿。
顾安怀左手摸了摸后脖颈,扯了扯嘴角,我就说过我会知道的。
没想到啊,两年前的事还有人会记得。
还有两天就要回国了,时间不多了。
没有回去看比赛,她直接回了房间,开始打包行李。
拿过来的东西不多,两三下就装好了。
又费劲的洗了澡,联系机票。
大概江楚阳要回来了,顾安怀坐在沙发上,脸上隐隐有着笑意。
“你一直呆在房间啊。”江楚阳很累了,今天的比赛耗光了她仅剩的力气,第五名,这两年来最好的成绩,她相信自己还是有机会的。
“怎么了。”顾安怀将手里的空酒瓶放到茶几上,又去找烟盒,明明记得放在这里的。
“羽生结弦,你认识他?”江楚阳看了看看起来有点儿微醺的顾安怀,犹豫了一下,“今天比赛结束,他在找你。”
“羽生结弦,那个冠军啊。不认识。”顾安怀终于找到了烟,立马点了一支,“不过两年前我倒是在日本仙台见过他,当然……我可没告诉他。”
谁会想到呢。
顾安怀把两年前的深夜大雪都讲给了江楚阳。
有些时候。
把一些唾手可得的幻想,双手奉给一个本就渴望着的人。
只要豁开一个小小的口子。
就能从未拿刀,也可杀人。
当晚,顾安怀,离开西班牙回到北京。
在她和江楚阳的房间里还挂着一件她遗落的橘色外套。
自诩恶人,难解善缘。
(本章未完待续)
ps:谢谢支持,还是期待大家可以接受特别的顾安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