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前。
金边。
薛洋福伯,这人死了?
福伯活着,被震晕了。
一手冰毒,一手美金是金边这团黑暗里亘古不变的规矩,薛洋亲自来金边交货,这个规矩此刻看上去充满了未知。—— 他不仅要吞货拿钱,还要让这里寸草不生。
但这次,他失手了。
不仅丢了货和钱,自己也差点赔在这。知道他计划的心腹狙击手临阵倒戈,爆炸前的那一刻,薛洋还以为即将能看到庆祝自己二十岁葬礼的大手笔烟火。
就在交易前一天,他在碰面地点附近埋了两万根雷管,采石炸山的那种;这东西来路比TNT清白,不容易留底;足足两万根,威力绝不输军事炸药。
万幸的是,常钰只找到了一部分的引线。薛洋用藏在牙齿里的金刚刃割断了绳子和福伯逃走,几秒后被爆炸的热浪震出好远。
爆炸平息后,薛洋去而复返,发现地下室关了一个人,爆炸时这密不透风的地下掩体倒救了他一命。这是薛洋第一次看到晓星尘。
福伯少爷,既然被关起来,只怕和常钰是敌非友。
薛洋带走,等他活了,慢慢问。
薛洋狞笑着,常钰,你死也想不到,我根本没有离开金边。
晓星尘慢慢恢复了意识,不知道已经过去了多久,听到了人的脚步声,他立刻警觉起来,他按了按自己锁骨下方半寸的位置,芯片不在了!代码芯片嵌在他的一块皮肤下,通过GT卫星来发送联络信号。也就是说 —— 他失联了。
不过晓星尘很快冷静下来,他上次得到过明确的指示:在金边,卷走货和钱的那个,就是「降灾」。
货和钱,常钰。
听到有人朝他走过来的脚步声,晓星尘挺身猛然坐起,作出格斗防御状:
晓星尘你是谁?!
薛洋看他摆出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玩味地道:
薛洋救你的人啊。
晓星尘眉头紧锁。
薛洋既然你醒了,我们来谈一些正经事。
薛洋收起多余的表情,眼神冰冷。
薛洋常钰在哪?
晓星尘不知道。
薛洋你是什么人?
晓星尘机械师
晓星尘没犹豫地说道。
薛洋盯着他,想努力寻找破绽,分辨他话中的真假。之前倒听金光瑶提过常钰的军火生意,所以常钰是绑了一个机械师为自己所用?
薛洋你不问问我是做什么的?
薛洋指了指自己,有点好奇的问道。
晓星尘你不像个好人。
晓星尘诚实的回答。此人身上有伤,知晓那场爆炸,言语中还与常钰有不浅的瓜葛,想来也是一个偏门生意混饭吃的,不过话说回来,出现在金边的,又能有几个好人呢?
薛洋……
薛洋似乎在认真思索‘不像好人’这个范畴。
晓星尘我得走了,谢谢救了我。
薛洋谁允许你走了?
薛洋转过身背对着他,语气带着冷笑:
薛洋谁知你是不是去给常钰通风报信呢。
晓星尘常钰,我自然是要找的。
薛洋为什么?
晓星尘有仇。
晓星尘目光坚定的看着他,心里想:俗话说得好,仇人的仇人,就是你的朋友,这人总该知道吧。
薛洋巧了,我也有仇。
晓星尘……
薛洋那就更不用走了,等找到他,一起捏碎他。
薛洋你说呢?
晓星尘听出了语气的威胁,想到自己身体未愈,芯片不知所踪,常钰也不知是否已看穿了自己,如果没有一个合理的身份贸然出去也是寸步难行,很容易暴露。
晓星尘要我说?
晓星尘很好。
玩具摊胖胖的女老板热情和蔼的朝着两个少年微笑,一个干净的白衣,一个不羁的黑衬衫,一样的眉目如画,灿烂夺目。
薛洋晓星尘你怎么这么笨啊,那个最大的熊你都射不中吗!
晓星尘……
晓星尘你一开口我就想笑,你一笑我的枪就拿不稳了…
晓星尘无奈的笑道。
薛洋哈哈…
薛洋彻底大笑起来。
薛洋技不如人就嫌弃我,晓星尘你怎么是这种人啊…
说完还作势的啧啧两声。
晓星尘……
时间过得很快,那场爆炸在治安混乱的金边很快就没人再记得。今天两人第一次离开义城的那个荒屋来到金边城中,福伯反复叮嘱薛洋:
福伯仅仅是打探,不可生事。
然后将眼神转向晓星尘,又补充了一句:
福伯万不可轻信身旁人。
在城中的地摊小贩那里,薛洋摘下手上的戒指,换了一部二手手机,只能接电话的那一种。回到义城,装好SIM卡,闭着眼开始静静等待,两个多月了,那位恶友该出手了。薛洋手指微微蜷起,一下一下的敲击着桌面。
终于,金光瑶打来电话,内容言简意赅。
金光瑶常钰出现在了扶南寨。
薛洋接着报出一个地址。狞笑着挂断了电话。常钰,你还真是拎不清谁才是扶南寨的主啊。
星星真亮,坠在墨蓝色的天空上,伸手就能摘下一颗一样。悠闲躺在草地上的两个人不约而同的想。
可惜明天要离开义城了
薛洋晓星尘。
晓星尘嗯?
薛洋我本名叫薛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