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来的那些日子后来成为了我人生中最快乐最美好的一段时光。
我用尽全部的热情去画画,画南城的风景与人,画咖啡屋之上的星空,金色的田野与落日。
我还画下了我的公寓,以及我为他精心布置的房间一怀着无限的憧憬。
我画了一幅又一幅的花,这灿烂、明艳、炽盛热烈的南方之花!我喜欢它们。
某种角度而言,我就是一棵向阳的花。有时我与向它们一同仰望太阳,看它们缓慢地在天穹上行走,光芒摧枯拉朽,时光就这样静静地流淌去,伴随南城青绿的河水。
我的太阳离我越来越近了。
他到达黄房子的时候我正坐在桌上的向日葵边,那时我刚从花市里带着这支花回来,正在将它金褐色的脸盘对向门口。
这是我每天的习惯,我说过要用最灿烂的向日葵迎接他的到来。
突然我听到他的声音响起:“嘿!”
我一惊,回头看到他笑得很狡猾的脸,笼在幻觉似的光晕里,那一刻我不由自主地笑了,甚至在反应到他的到来之前。
我只是单纯地因为看到他而很开心。
“你来啦。”我傻乎乎地说,“欢迎!”
他有些不羁地大笑起来,把我梳过的头发揉得乱七八糟,又提起我肩上的衣服抖了抖,于是我又恢复了往日里凌乱的样子。
显然他很满意,随后他提着行李四处看看,我跟在他后面。
最后他走进他的房间。
我看到他的目光锁定在墙上的那幅画上,明黄的色彩确实夺目。
我以为他会说点什么,可他只是微笑了一下便放下行李收拣起来,与我聊起近日的生活。
在一切改变之前的每一天,都经过阳光的过滤,纯粹、明朗。我怀揣着极端的喜悦与不安,时间对我而言忽然走的很快。
我们常常背着画板去到街道或者田埂上,而深夜的咖啡馆则是我们两人都爱去的一处。
他的绘画风格具有一种近乎渗出寒意的冷静,后来我才发现,这其后蕴藏的却是深重的疯狂。
但那疯狂却成了我赖以生存的、太阳的光和热,正如对飞蛾而言,投身于燃烧的火焰总好比孤独的冻结在黑暗里。
所以我才从不后悔遇见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