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入库。
月色如洗,人影瘦削。
郭麒麟认命的拖着两大箱行李,走在前头。
张云雷与你并肩而行,稍一侧头便可看见你消瘦的脸。
张云雷明显受此事困扰,你已很久没好好休息了。
张云雷眼下一片青黑。
张云雷你在一些事情上分外固执,也容易钻牛角尖,自然难以释怀。
张云雷可这样的事,放在谁身上都是难以释怀的。
张云雷“你别想那么多,先在这里住下。”
张云雷“事情总会解决的。”
你“谢谢。”
你如果不是他,或许你现在还在马路上游荡。
张云雷“不用客气。”
张云雷想说的太多,可最终能说出口的,只有疏离的客套。
郭麒麟“我说,咱先进家再聊成吗?”
郭麒麟见你二人远远落后,只觉头疼,大晚上的在外面,倒也不嫌冷的慌。
张云雷这才带起些笑意,“大林急了,也实在冷了些,你穿的单,走吧。”
你你走在他身侧,没再开口。
门一打开,就有不少眼睛看来。
于思洋“林老师!”
于思洋笑着跑过来,一把拉住你的手。
于思洋“师哥真的把你带回来了!”
张云雷俯身,揉了揉他的头,趁机牵过他的手,将人拉到身边。
张云雷“一会儿再聊。”
张云雷“师父,姐,这是林桑。”
王惠“我知道,林老师,我们见过的。”
王惠笑着招手,“来,过来坐。”
张云雷轻声,“我姐人很好的,你别怕啊”
你你刚一靠近,便被她拉住手。
你你有些不适应这样的亲近。
张云雷亦在沙发坐下,稳稳将于思洋挡在一侧。
张云雷“师父,她遇到点事,暂时没地方去,能不能……”
王惠“能,当然能!”
王惠还不等他把话说完便答应,看向你时笑意更重。
你“谢谢,实在打扰。”
王惠“别客气别客气,看你年纪和大林差不多,总叫你林老师也太生疏,叫你小桑可以吗?”
你“当然可以,您随意。”
你你不善应对这样的热情,颇为无措。
郭麒麟“老舅,是不是先把东西弄上去?”
张云雷附耳,“送到我旁边的房间。”
郭麒麟眯眼打量着他,笑的有几分促狭。
张云雷“少废话,快点去。”
张云雷耳尖有些红,在他背上轻拍。
郭麒麟“得,我就是个苦力的命。”
郭麒麟老的老小的小伤的伤,总不能让人女孩子自己搬,认命的拖着箱子上楼。
王惠“小桑啊,你和辫儿是……”
张云雷“姐!”
张云雷急忙阻止,“姐,你要问什么问我就行了,她累了。”
王惠无奈,“瞧瞧,这就急着护上了。”
张云雷“姐……”
王惠“行行行,我不问。”
你“没事的,我们以前就认识。”
你你总不能当着他的面,当着他的这些长辈的面,说你们是前任吧?
郭麒麟“对了,林老师,明天估计你要去派出所一趟。”
郭麒麟慢吞吞下楼,拉了把椅子在客厅坐下。
郭德纲终于开口,“怎么回事?”
郭麒麟“今天下午我报警了,后续处理肯定要有人去的。”
郭德纲“报警?”
张云雷“师父,其实……”
张云雷本想解释,可才发现他知道的不过寥寥几语。
你“我爸妈来找我,说我弟弟得了白血病,要我去配型,我不肯,他们就一直纠缠。”
你“今天下午我被他们堵在办公室,幸好……”
郭麒麟适时开口,“你和老舅一样,叫我大林就好。”
你“幸好大林报警,我才能离开。”
张云雷听着你的称呼,心内属实有丝雀跃。
郭德纲“为什么不肯?”
郭德纲做任何事都有理由,倒没因为你不肯而对你有所偏见。
郭德纲本不该追问这些,但张云雷对你的在乎让他不得不多问几句。
张云雷“师父,别问了。”
张云雷急忙阻止,唯恐引你伤心。
你“没事。”
你“我几个月大的时候就被遗弃在孤儿院门口,院长说是一对夫妇将我遗弃的。”
你“他们来找我,说我是意外丢了的,可我问他们去过什么地方找我时却哑口无声。”
你“他们才肯承认我是被他们遗弃的,却说他们有苦衷。”
你“但他们口中的那个弟弟,只比我小一岁。”
你“还能有什么苦衷?”
你“不过是想生个儿子却怕丢工作,便选择遗弃我。”
你你从不以最大的恶意揣测人心,可对他们,除了这个解释,再没有第二个合理的。
你“这么多年我的地址和联系方式,院长那里一直都有,可他们从未找过。”
你“只有需要我的时候,他们才想起来找我。”
张云雷心疼,“阿桑?”
你你朝他一笑,倒没了之前面对时的痛苦。
你你以为提起时会难过,却原来连眼泪都流不出。
郭德纲眉头紧皱,“的确过了。”
于谦“好好说倒罢了,不是不能谈,居然闹到工作单位去,行事太不考虑后果。”
于谦“倒是委屈你了。”
张云雷“好了好了,阿桑,不早了,我带你去房间休息吧。”
张云雷唯恐再说下去惹你难过,急忙起身。
郭德纲“你就放心在这住着,他们进不来。”
你“谢谢郭老师。”
你你道过谢,才随着张云雷上楼。
两扇房门紧挨着,只隔了一堵墙。
张云雷将门推开,所幸郭麒麟细心,早已换了床单被子。
张云雷“你先休息,别想那么多,派出所那里你也不要理会,我去处理。”
你“你的身份出现在那里不好,我能处理好的。”
张云雷“你若能处理好,今晚便不会一个人孤零零跑到高架桥上吹冷风。”
张云雷“一切交给我。”
张云雷“便是普通朋友,也不会袖手旁观。”
你“谢谢……”
张云雷“你我之间,无需多言一个谢字。”
张云雷如此情动之语,还是脱口而出。
张云雷心间藏了疼惜与愤怒,使他一时忘了克制。
张云雷听你刚才一番话才知这段时间你被人如何欺负为难,而他却分毫不知。
张云雷心内自责。
张云雷“好好休息,晚安。”
你“……”
你“晚安。”
你你关上门,亦挡住他身形。
你今晚所发生的一切,犹如一场梦。
你如此不真实。
你隔了八年,他居然就在你隔壁。
多像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