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玥贵妃带下去休息。”
“是,陛下。”婢女搀柳楚月时,她本不愿走。君恒钰冰冷的眼神轻轻一瞥,她紧紧咬着下唇,不甘的看了眼沈婉清,终究是下去了。
君恒钰这才转过身看向柳若汐,冰冷的眸子没有任何感情,冷声道,“来人,剔骨肉。”
“君恒钰!你疯了吗?!那也是你的亲骨肉啊!你当真不信我吗?!”
柳若汐吼到最后一句,声音几近嘶哑,淡漠的终于有了脾气。这孩子是支撑她唯一活下去的动力,她不允许!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他!
君恒钰却毫无反应。
“还不动手?”他又发话了,依旧是那么伤人。
侍卫上前把沈婉清从地上扶起来。
柳若汐甚至并未看他们,只说了一句话,“看谁敢!”
没有用身份压,就是那么一种与生俱来的威严尊贵。
侍卫们都停了手,一时间,竟谁也不敢动。
君恒钰的眸子闪了闪,敛了眼底产生的情愫。
“柳若汐,你是要朕亲自动手吗?”
就是这么一句话,打破了她所有的防守,他都不在意了,自己还在坚持些什么?
呵!她自嘲的笑了,闭上了眼,绝望的喃喃到。
“自始至终,我从未真正入过你心...”
“皇后娘娘,得罪了。”
她咬着牙,一声不吭,痛极也强忍着。
帝国上下谁人不知帝后柳若汐最怕的便是疼痛,此刻却承受着开膛破肚的痛苦,却也能一声不吭!额角谧出的冷汗不断留下,湿了额前杂乱不堪的碎发。
远近闻名的倾城帝后承受着这份耻辱和痛苦,这一切都是她爱的人送她的!
“陛下。”
只见一位侍卫手掌敞开,掌心端着一个红团子,还在往外不停的淌血。
都道女子怀胎一月如白露。二月似桃花。三月男女分。四月形像具。五月筋骨成。六月毛发生。七月动右手,是男于母左。八月动左手,是女于母右。
侍卫此刻手中端着的便像极了一朵红桃花。那根脐带像极了桃花的根茎!
君恒钰垂眸望向已经奄奄一息的柳若汐。
一时间竟没有人说话,恢复了往日的冷清,静的能听见那滴答滴答的滴血声。
看着柳若汐的君恒钰心猛的钝痛,心中那抹失落与疼痛是那么真切。
这种感觉是多久没经历过了?
“太医,她若有任何闪失,你全族陪葬!”
他终究是慌了,心底有什么正在悄然而逝。
太医疾步走上前,将医药箱放于身旁,自己则跪于柳若汐跟前,伸出手探了探鼻息,竟是那么微弱!
太医颤抖着手打开医药箱,取出一个药丸,喂给柳若汐,又是把脉又是看脸色。
突然他跪着转过身,将头压的死死的。
“老臣无能,这药只能让皇后娘娘清醒一盏茶的时间。”
君恒钰听此眼眸深了深,一盏茶..清儿,要死了吗?
想于此,周身散发出更冷的气息,让人不敢靠近。
“真是废物!滚下去!都滚!”
君恒钰怒了,周遭的气温低的可怕。
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听这话,忙不迭涌跑出去。
柳若汐无力的睁开眼,面色十分苍白,她感觉有人抱着她,无力的将头抬起,看见一个刚毅、冷峻的侧颜。
那人觉察到柳若汐醒了,急急看过来,两人视线碰撞,一个欣喜一个冷心。
“君恒钰...”柳若汐喃喃着这个名字,随后自嘲的笑了。“你为什么不信我。”
语罢口中便涌出鲜血,落在白衣之上,给身上污秽不堪的白衣平添了几分妖冶。
君恒钰本欣喜的目光变为了复杂,抱着她的双手不觉紧了紧,生怕她会消失。
君恒钰看着她,一字一句道,“柳若汐!你若敢死,朕便诛你九族!”
“呵呵呵...”她笑了,粗哑的嗓子再没有从前如春风拂叶银铃般的动听声音了,只剩下了粗犷。
她的嘴角绽放了一个弧度,美眸之中呈现的却是一种默然的状态,似乎对什么事都不关心了。
君恒钰不禁慌了神,抱着她的身子往自己怀里更近了。
“朕不允许你死!你的命是朕的!”
“我柳若汐这辈子,唯一后悔的事便遇见了你,君恒钰...”随后,她扬起唇角对他莞尔一笑道,“臣妾自知罪孽深重,亦无法与陛下长相厮守,自甘赴黄泉,也愿陛下好自为之...”语罢便垂下了头,再没有往日的高傲。
陛下...臣妾...君恒钰抱着柳若汐的手却微不可见的颤抖着!
怀中的尸体逐渐冰凉,他却久久不曾放下。垂下头望向她苍白的面孔,只觉得一阵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