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拔下钥匙攥在手里,推开了门。
厨房里传来“乒乒乓乓”用锅铲敲打着铁锅的声音,空气中带着丝丝诱人的香味。
林初面色一喜,鞋都不来得及换就冲进厨房。
“妈,你回来了!”
吴舒瑜听见林初的声音顿了一瞬手中的动作,扭头笑着看了眼站在门口的女儿,道:“是啊,我想我的宝贝小初了,回来看看。”
林初的面上出现了久违的笑颜,笑意直达眼底。
“我来帮你吧。”她走进厨房,在一旁打下手。
厨房里充斥着温馨的气氛,母女俩其乐融融。
饭桌上,林初不停地给母亲夹着菜,笑盈盈的同吴舒瑜说话,她和妈妈好久都没有聚在一起吃顿饭了。
要是每天都是这样,该多好。
林初想到这眸光暗了暗,低头向嘴里扒拉了几口饭。
“妈,你什么时候能休息?”她突如其来的话语让吴舒瑜的笑脸僵了僵,良久,她放下筷子,叹了口气。
“估计,以后很少有时间陪你了。”
林初原本带着期待的清澈眼眸听见这句话后瞬间暗淡了下来。她哦了一声,没有过多说话。
本应该想到的不是吗?明明不是节假日,妈妈却无缘无故的回来看自己,可她被这短暂的喜悦冲昏了头脑,没有想太多……
偌大的客厅突然安静下来,只剩下筷子偶尔碰撞到碗壁的声音。
……
清晨,太阳不偏不倚地照进一个仅有十几平米的房间里正在熟睡的一个少年。
阳光笼罩着他前额的碎发,金灿灿的,樊易年被阳光刺的眉头一皱,抬手挡在眼前。
少年的嘴角红肿,脸上多多少少带着些许破了皮的伤疤,可身上带着简单干净的气质让人无法忽视。
忽地,樊易年像想到什么似的看了眼床头的手机,刷的从床上坐起来,罕见的爆了粗口。
“艹!”
上学迟到了!闹钟铃怎么没响?第一节课都要下课了。
樊易年揉了揉鸡窝似的乱发,慌慌张张的跑去洗漱。
等收拾妥当后,他顾不得饥肠辘辘的肚子,抓起书包冲出门去。
樊易年路过门前停车的地方时犹豫一瞬,把书包挂在胸前,跨上了自行车。
只骑一次不会被发现的吧……
“叮铃铃……”樊易年刚停好车,就听见响起的下课铃声。
他擦擦额头上的薄汗,一步跨两阶的直冲三楼。
“呼呼...”樊易年喘着粗气,心脏几乎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一半是因为剧烈运动,而另一半是因为...紧张。
“下课!”随着老师的话音落地,坐在后门口的于谦以惊人的速度打开了门。
而樊易年尴尬地站在后门口的墙角,准备推门的手就那样定定的举在半空中,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全班同学都安静下来,目光齐刷刷的射在他身上,樊易年窘迫的看了眼讲台上黑了脸的班主任。
“报告。”
樊易年弱弱的开口,声音不大,却在寂静的教室里格外清晰。
“噗哈哈哈哈哈……”带着嘲笑和幸灾乐祸的哄笑声从高一九班的教室里传出,引得走廊外面的外班同学纷纷侧目。
“安静!”讲台上的曹远康低吼了一声,班里的热闹的氛围渐渐冷却下来。
“跟我去办公室!”曹远康抱着一沓书,走到后门口冷冷的瞥了一眼樊易年皱眉道。
“哦。”樊易年习惯性摸了摸鼻尖,低着头拎着书包尾随在班主任身后。
……
“樊易年这小子行啊,平时看他安安分分的,今天一下迟到了快一个小时,比咱们班的迟到王来的还晚。”
“咋不是,等着老曹收拾他吧。”
“我看他是逃课了吧。”
“……”
林初冷眼旁观,听着周围同学的议论忍不住讥笑出声。
一次错误,就可以让旁人轻易地对一个人改观,这认识也真是够廉价的。
“你笑什么?”丁毅听见林初的笑声,转头面色古怪的看了眼盯着桌面笑出声的林初,说不出的……怪异。
“我想到以前的一件事,没忍住。”林初神色一滞,撇开丁毅的眸光,低声说道。
丁毅刚才,是讽刺樊易年最厉害的一个,她没必要说。
“哦。”
……
“你这几天怎么回事?前几天打架,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当过去了!可今天呢?你直接就逃课了!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老师,有没有学校!”
曹远康面色愤愤,吐沫星子都喷了出来。
樊易年听到老师的话眉头一蹙,开口解释:
“我没有逃课,只是……”
“还狡辩!”曹远康的手使劲儿拍在厚厚的一撂子书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樊易年欲言又止,心里憋着气。
他被打的事明明是校园欺凌,老师不过问就算了,还随便向他头上叩帽子。
今天的事他的确有错,可曹远康这老师连解释原因的机会都不给他。
樊易年垂在身侧的手慢慢收紧,硬是听完了曹远康颠倒黑白的话没有反驳。
在他眼里,反驳?那就是狡辩,就是不服从管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