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对不起……”半晌,坐在地上的樊易年才从自己的思绪中回来跟林初道歉,声音有着说不出的沙哑之感。
回答他的只有不远处树荫里传来“沙沙”的风声。
他抬头看了一眼早已没有人影的周围,一愣。林初什么时候走的?
……
翌日,林初早上去厕所洗漱的时候,在镜子中看见了肿胀的右脸和额头上碰出的伤疤,周围还带着淡淡的淤青。
林初嘴里噙着牙刷,俯身凑近镜子,用手轻轻摁了摁淤青,刺痛感传入神经,她的眉头蹙起。
没想到碰的还挺狠,林初心里犯着嘀咕,忽地想起了昨日被殴打了的樊易年,有些不解。
在她的记忆里,樊易年和她一样,都是班里的小透明,朋友也没几个,几乎一直都独来独往,不是会惹是生非的人啊?
“我最后一次警告你,离我的人远一点!”混混的话忽地回响在耳畔,她顿了顿手中的动作,吐出口中的白沫。
算了,不想了,与她没多大点关系。
林初吃完饭,在半途中拐进药店买了些活血化瘀的药膏,她在药台前顿了一瞬,把本到口中的一支变成了二。
看他伤的挺重的,顺带给他也买一支吧。
......
林初进教室的时候已经接近上课时间,人大多都到齐了,她垂眸看了眼手中的药膏,径直走到自己座位上。
下课了再给他吧,她这样想着,下意识的往樊易年的方向看去。
樊易年坐在第一排靠墙的角落里,静静的看着摊在桌面上的书,与喧嚣的教室格格不入。
林初撇开视线,看了看被放在桌兜外缘的药膏,向里面推了推。
“你的脸怎么了?”同桌丁毅侧目看见林初平时清秀白净的右脸今天莫名肿了一圈,吃了一惊。
林初她是不是被什么人欺负了?
“没事。”林初扭头冲他笑笑,没有过多解释。
丁毅看她不想说,哦了一声,嘱咐她抹点药后就没有过问了。
……
樊易年今天上课的时候有些心神不宁,视线总是有意无意的落在后侧林初的身上,握着笔的右手在课本上乱画着线。
“叮铃铃……”随着下课铃声的响起,使本来教室里寂静的气氛开始躁动起来,不等讲台上的老师说下课,后面的同学就纷纷合上书本向外面的走廊看去。
林初的手慢慢向桌兜里探去,把放在里面的药膏握在手心里。
“下课!”
随着话音的落下,班里的同学争先恐后地窜出门口,跑了出去。
一时间,教室里只剩不到十个人了,各干着各的事。
林初起身,在教室右边的过道里从后往前走。
“喏,我给你买的药膏,你擦擦看吧。”林初现在才看清樊易年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淤痕,和破了皮的下颏,心情有些复杂。
樊易年听见林初说的话抬头,看见了她放在了自己桌子上的药膏,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谢谢你,那个……昨天的事,对不起了。”樊易年摸摸鼻尖,有些别扭的喊住要转身离去的林初,轻声说道。
林初对上樊易年真挚的眼神,笑了笑。
……
放学铃打过后,林初背起提前收拾好的书包慢哒慢悠的走在路上。
樊易年跟在林初身后,没有像往常一样加快步伐超过林初,也没有和她打招呼。
他不知道现在该如何面对林初,也不知道林初会不会因为昨天的事而对他抱有偏见。
他们回家的路上要横穿一条马路,林初笔直地站在人行道上,安静的看着对面的霓虹灯。
宽大的校服套在她单薄瘦削的身体上,看起来弱不禁风。
樊易年站在距离林初几米外的一颗树下,斜靠在树身静静地望着林初,不知道该不该去主动找她搭讪。
霓虹灯由红变绿,林初捏着两肩的书包,迈开了脚步。
樊易年正了正身子,抬脚跟上。
林初快走到昨天挨打的青石巷子的时候,全身的细胞都变得**,她放轻呼吸,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她猛地转过头,猝不及防的撞上了樊易年的双眸。
当林初看清那个人的面貌后微不可觉的松了口气。
刚才差点吓死她了!
樊易年突然被林初发现,神色还略显慌乱,下意识揪住了斜挎在右肩上的书包带。
两个人就这样大眼瞪小眼,谁也没有说话。
“呃……樊易年你也在这住?”林初率先打破了凝固了的空气,笑的有些僵硬。
“嗯。”樊易年指了指左手旁的岔道,示意他家在那边。
林初侧着头看了看他指的方向,点了点头。
“哦,我家在那边,那,再见了。”林初向樊易年挥了挥手,往相反的岔路口走去。
“再见。”他回答。
樊易年望着林初渐渐模糊的背影,才走进左边的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