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二日,萧羽嫣是被喧闹声吵醒的
“流诗,谁在外面吵?”
流诗像如临大赦一般进来
“小姐,您终于醒了,奴婢伺候您洗漱吧。”
“谁在外面吵?”萧羽嫣皱着眉,很是不悦的又重复了一遍她的问题。
“回小姐,安王来了。”
安王?萧羽嫣的眉头紧锁在一起,在脑子里搜刮了一遍这个安王的信息
安王,当今圣上的二弟?
她简单的洗漱了一下,换了一身清爽的衣服,披上披风走了出去。
出去后她的脸当即就黑了
安王年已三十五,身体硬朗,保养得也还算好,一身利落的装扮,此刻的他正像个顽童一般和萧守昀在棋盘上厮杀着。
萧守昀的胡子都要吹起来了,他气呼呼地说:“你这个老匹夫居然又悔棋!”
安王不以为然,厚着脸皮说:“兵不厌诈。”
“唉,嫣儿出来啦,等为父下完这一局!”
萧羽嫣有时也对自己这个棋迷爹爹很无语,正好这是流琴解了围:“小姐,早膳准备好了。”
萧羽嫣决定吃完饭再来。
她淡定的用着早膳,听着外面两个老顽童厮杀着
安王不断悔棋,她光听声音就能想象到萧守昀气的脸红的样子。
她慢悠悠的走出去,正好这时棋局也结束了。
一旁的太监站了大概快一个时辰了,脸上维持着僵硬的笑,把手中的圣旨递给了安王。
安王也一改先前的笑脸,表情严肃起来。
“萧府大小姐萧羽嫣接旨。”
萧羽嫣很不愿意跪,但还是勉强跪了下来,眉头锁着。
萧家人,不跪天,不跪地,只跪父母。
“萧氏之女,端庄秀丽,琴棋书画举世无双,冠绝京城不过尔尔,特封萧氏羽嫣为琴阳郡主,为安王之义女,钦此。”
“臣女接旨。”
礼成之后,萧守昀的脸黑到了极点,有一种自己养的白菜被挖了的感觉,他的胡子都直起来了
“好你个老匹夫,自己无妻无女,居然来和我抢!”
“喂喂!可没有你这么不守承诺,当年你怎么说的你都忘了?”
当年?
不就是醉酒被他给坑了嘛!
萧羽嫣无心理这两个老顽童,因为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相国寺禅房
柳嵩宇已经等候多时了。
两人打了个招呼后并没有多说什么。
一旁的净尘也只是看着并不多说,他悟道多年,看得出萧羽嫣的身份,此次也是也是来观摩离魔之术。
“我可以就在这吗?”柳嵩宇问道
萧羽嫣点了点头,没有多言。
离魔之术开始了。
净尘口中念着净魔咒,柔贵妃的身体被镀上了一层金光,金光不断洗涤着柔贵妃的身体,洗去她身上的阴气。
萧羽嫣将柳嵩宇的血滴在柔贵妃的眉心,从那一点嫣红之中生出一条金色的丝线,慢慢地延伸到先前刻好的阵法之中
萧羽嫣割破自己的小动脉,鲜红的血喷涌而出,滴入柔贵妃口中,像是一个孩童惨叫了一声,那金色的丝线上出现了点点黑气,汇聚在阵法之中,凝成一团黑色的东西。
那黑气还在不断渗出,汇聚在一起,慢慢的凝成一个孩童的模样,眼睛,鼻子等都开始清晰起来。
这个过程用了两个时辰
萧羽嫣看也没看就将阵法收紧,那冰魔也就被禁锢了,最后化成一枚玉镯,没有丝毫的温度,让人的心都感到冰冷。
“阿弥陀佛,不知萧姑娘可否借一步说话?”
萧羽嫣将玉镯收起来了,看了看净尘,随着他出去,留下柳嵩宇一人守着昏迷中的柔贵妃。
“不知大师有何事?”萧羽嫣问道
“姑娘,国师交代老衲,等姑娘的事情结束后请姑娘一叙。”
萧羽嫣笑了笑
“那好,改日我亲自去国师府。”
萧羽嫣有很多问题想问叶初柒
他不似普通的道人,身上也没有半分仙气
他到底是谁?
那只白狐身上有独特的气息
那只妖里妖气的白狐又是谁?
自己与他毫不相熟
他又为何要帮自己?
与此同时,金碧辉煌的皇宫中,御书房内
柳天,当今圣上
柳安,安王
都是位高权重之人
柳天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弟弟,开口道:“有何事?”
“皇兄,皇弟听说阿柔…贵妃病了,送来一些补品…”
柳天看了看那支上好的人参,还有那满桌的补品,叹了口气
也许他的爱真的是诅咒吧……
他明白皇弟这些年来苦苦的守候
也许自己真的给不了她幸福,正如叶初柒说的,该放手了…
“安,你这些年还爱着她吗?”
安王怔了怔
“贵妃不是皇弟能亵渎的”
口是心非
他永远不会忘记那个敢上战场的女人,名字中虽有一个柔字,却有阳刚之气,不信佛,不信神,只信自己。
何为佛?不过一场假慈悲
那个在在槐花树下的身影,那个陪着自己度过最黑暗的时光的女人
将门之女,天之娇女,敢握兵刃,提笔可作诗,虽名柔,有江南佳人之风,也有古时木兰之风范。
明光二十一年,光文帝毙,安国舅发动兵变,污蔑太子篡位夺权,将太子柳天囚禁于东宫
后来叛乱平定,太子继位,改年号安庆。
顾念手足之情,将柳安发配边疆,平定柔然之犯
那一年,他许她半年之约,待他归来之时万里红妆,迎她入门。
但半年之约未到却迎来了一道圣旨,她含泪接过圣旨,几近崩溃。
江柔儿啊,江柔儿,你和他不可能了……
手中的信件落地,被泪水打湿,字迹也变得模糊
待我归来许你万里红妆,可是尘埃已落……
柳安不会忘记那日在大殿之上的许诺
二人并未用皇家称谓,而是如亲兄弟一般
“哥哥我心悦一名女子,不知等我胜利归来哥哥可否替我们赐婚?”
柳天有点心虚,并没有问是谁,他也知道是谁,只是说了一句好
那是他们还是兄弟
他害怕柳安回来,在柳安出征的第二天圣旨就到了江家
他有自己的私心,他喜欢那个拉着自己袖子告诉自己不要害怕的人,他想将她就留在身边,害怕自己的弟弟将她抢走。
他特意将消息封锁,但终究是纸包不住火
自那之后二人是仇人
时光荏苒,一去已数年,安王一直未娶,也不提终身之事
没有人知道他曾经爱过谁
他爱的人不会再回来了…
这世界最苦不过心爱之人分离
他尝过了,确实很苦
年年岁岁,岁岁年年,过往如烟,心中苦。
唯有他一人守着最初的槐花树,心中念着自己心爱之人。
她独居深宫,盛宠不衰,可于她而言她的心早就死了。枕边的碎成两半的玉佩闪着温润的光,就像他们当初的许诺一般
玉佩已碎,情已断,自此以后桥归桥,路归路,再不相见。
这是她最后就给他的话……
对不起,我们终是无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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