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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捷

长河的必然

闲言少表,有弩车在,公羊信与司马诩倒是乐得清静;这两天,却是苦了姜守。

  庄稼人有舞刀弄枪的力气,却没有舞刀弄枪的把式。虽说“落武士狩”的农民也没有什么把式,但落武士毕竟是精疲力尽、斗志全无的,用竹枪戳死就成;封平村面对的,可是七号穷凶极恶的土匪。于是,教导村民的任务,便交给了姜守——公羊信和司马诩是智将的话,姜守绝对便是武将。

  姜守此人,父亲不提,爷爷可谓一代高人。姜守的爷爷乃是华夏传统文化的一方泰斗,能文能武,虽然在姜守穿越时已有八十岁高龄,但身子骨依旧硬朗,仍在从事古籍翻译工作。

  有这么个爷爷,姜守也不会差到哪去。虽然姜守的脑子比较直,但若论文化素养,也是能与公羊信和司马诩一较高下的。大学时代,校象棋社与围棋社的冠军,悉由姜守独霸。

  满打满算两天,姜守满腹的战阵、战术,要教给二十来个农民并且运用自如,那是做不到的;但是教一些使棍使枪的把式,还是行的。

  但姜守此人,不善言辞。教导方式也是相当的简单粗暴:在撂下一句:“对峙时一定要沉住气,慌乱了,气机也就一并乱了。”之后,便让二十来号村民对打。他则下场指导村民们的架势,有不合格者,更是直接用枝条抽打,不留任何情面。就连朱栓臂上都多出几道鲜红的杠子。

  走了几圈之后,姜守回到公羊信和司马诩身边坐下,仰头大口灌下一碗水。

  “阿守,直接上刷条子(四川人打小孩的道具,多为楠竹)打怕要不得哦,包容点嘛。”司马诩毕竟心软,开口劝说姜守。

  姜守挠挠后脑勺:“小时候我爷爷打我可是狠多了,(扎马步时)碗里的水要是撒出来一点儿,就是一棍子;挨打还不能发抖,抖出水来又是一棍子。现在我算是比较宽了吧,再说,诩姐你肯定明白的呀,现在挨刷条子,好过两天后挨刀子。”……

  也有不忿于自己摆架势,姜守走着玩的村民,提出要和姜守对线。姜守倒是没说什么,接过一根棍子,尖头朝后,钝头朝外,摆了一个架棍的架势;对面村民也不管姜守说的什么“沉住气”,劈头一棍便向姜守砸下;姜守前踏一步,身体下沉,直直戳出一棍,好似打台球一般,当胸戳中村民。村民疼得“啊”地大叫一声,向后飞出倒地。姜守收住架势,将棍子扔到地上,过去扶起村民:“刚才如果我用的是尖头,你已经死了。”村民疼得直嘶气,扯出来一个笑容,重重点了几下头。

  …………

  两天时间转瞬即逝,村民大多被训练得有模有样,勉强看得出一分练家子的样子。

  这天,三人醒时天尚未亮,但朱八家已经早早弄好了早饭。莫说朱栓朱萸,就连朱八也已经做好。见到三人,朱八微微点了几下头,朱萸则踏着小碎步去拿来三副碗筷,自己捡了俩馒头下桌了。

  …………

  村民们也大多早起,将三台床弩对准村口架好,而后女人与小孩便在屋子里躲好,二十多个村民,算上三人,各自拣了根木枪,在床弩附近戒备。

  …………

  依旧是那条山道,瞿平身后跟着巴彦猜,领着十多个山贼,朝着封平村策马狂奔。

  村里有他的眼线,所以他知道了封平村要反,他还知道来了三个奇装异服的年轻人,要帮助那群猪猡反。

  朱八不知道,瞿平一伙远不止七人,不过瞿平在封平村面前展示出的实力,只有七人。

  “瞿平,要不要像上次谢家村一样,一把火烧了?”身后的巴彦猜稍稍提速,达到与瞿平并驾齐驱的位置。

  瞿平摇摇头,脸上带着微笑,使得疤脸更加恐怖:“这次要把整个村子杀光,然后把所有人的脑袋穿成串,挂在封平村的村口。有句话说的是啥?对了,杀鸡给猴儿看。每村生出异心的猪猡,死法都得不同,这样才能起到威慑作用。”

  …………

  日当午时,村前土路上依稀又开始弥漫起黄雾。

  公羊信抓了几下下巴上的胡子,虚着眼,扬起右手:“床弩,上弦上箭!”十几个村民转动绞盘,直到床弩发出一声清脆的“咔”,而后便向三台床弩上各放了一只弩箭。公羊信扬起的手收回来,顺便抹了一把汗。

  姜守和其他持木枪的村民一样,不过站的是最前面,朱八拄着杖子缓缓上前,走到了所有人的最前面。

  这次,没有一个人跪下。

  黄雾渐渐冲到村口,比它快的依旧是一把飞斧,钉在大榕树上。

  不少村民开始乱了,排好的阵势有些骚乱,见状,姜守收起架势,手中木枪狠狠地往地上跺了一下,发出沉闷的一声“咚”,却给村民们服了一剂定心丸,骚乱的阵型迅速安定下来,仿佛最前面那个二十岁出头的青年不倒,他们就能战胜那群狗杂种一般。

  黄雾散去,最前面的依旧是疤脸瞿平。他仿佛没有看见剑拔弩张的村民们一样,笑嘻嘻地开口:“朱八,七十五袋粮食准备好没有?”

  不待朱八开口,抢白的是一个懒洋洋的声音:“瞿平,项上人头准备好没有?”是公羊信。

  瞿平收敛住笑容,看看公羊信,又看看司马诩,最后看看姜守,“你们三个奇装异服的小子,是哪里来的?”

  “关你锤子事!你个哈麻批,我日你*四川粗口*!”这次是司马诩。

  瞿平原本平静的脸一下子阴沉下去,即使听不懂,也没有人能在四川粗口面前保持镇静:“封平村给你们什么好处,居然能让你们心甘情愿地送死?”

  “你个哈麻批是不是农民?老子说了关你锤子事,你怕不是个智障?”还是司马诩。

  瞿平额上青筋条条绽出,眼睛开始充血,显然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不过,比他更冲动的是他身后的一个山贼。

  大抵是见不得老大接连吃瘪,这山贼拍马而出,身体微侧,手中单刀的目标不是司马诩,而是朱八。众人一阵惊呼,却见村民中也有一个身影踏步而出——是姜守。

  姜守单手拖枪,枪尖在黄土路上呲出一道黄烟,迅步向山贼冲去。

  公羊信与司马诩瞳孔齐齐一缩,张大了嘴,却没有说出哪怕一个字。

  两者间的距离越来越近,山贼满脸狰狞,准备先拿这个小子开刀,手中刀已经缓缓挥下,准备就着惯性砍掉姜守的脑袋;但姜守比他更快。姜守左手逮住枪尾,整个人一跃而起,以左手为支点,右手前推,木枪划出一道新月状的轨迹,打在山贼头上。“啪嚓”一声,木枪应声而断,姜守也被冲击力反震得倒在地上;山贼头上鲜血如同泉水一般涌出来,撞倒在地上,又弹出去一截,发出骨头碎裂的声音,随即便没了声息。失去主人的马立刻刹住,两只前蹄一扬,啸出“唏律律”的长嘶。

  两方都一片寂静,直到姜守挣扎着坐起身,公羊信率先挥出拳头,大叫一声“好!”村民方才爆发出一阵欢呼。

  瞿平瞪大了眼,满是不敢置信。即使是手持长枪的士兵,也只能吓住骑兵的马,阻挡骑兵的突击;面前这小子,是他见过的第一个能够以步胜马的人。

  瞿平呆住了,他身后的山贼却没有。眼见着姜守失去了武器,又瘫坐在地上,便又有山贼驱马而出,想要杀死姜守。

  此时,公羊信挥出的拳头变为掌,狠狠下切:“放箭!”

  三台床弩应声激发,伸出去三支投枪似的弩箭。

  其一将拍马而出的山贼连人带马一并射穿,马被穿颅而过,当场死亡;山贼胸前插着弩箭,被牢牢固定在马上,随着马的尸体一并倒在地上,发出凄厉的哀嚎;其二穿过三个山贼的脑袋,第一个山贼的脑袋直接被横贯而过,另外两个山贼则被巨大的弩箭穿成了串;撞在第四个山贼额头上时势头已弱,但还是将其撞下马;其三穿过瞿平坐骑的脖子,但被瞿平用刀格住。饶是如此,瞿平手中的刀也被射出一个大洞,瞿平的肚子也被射伤。

  瞿平大口大口地喘气,由于鼻梁上挨过一刀的缘故,他喘气的声音格外大,再加上惨白的脸上全是冷汗,就如同一个濒死的人一般。

  他跳下轰然倒地的死马,踉跄地靠在巴彦猜的马上。巴彦猜见状,从腰间掏出另一柄飞斧,眼一瞪,作势要掷,却听见公羊信又大喝一声:“上弦上箭!”

  公羊信只是在虚张声势。虽然他们造的三弓床弩并不需要三十个人操作,但是短时间内连开两次也是做不到的。然而,瞿平并不清楚。他甚至不清楚,封平村居然有这么三台恐怖的怪物。

  瞿平眼睛一缩,两三步跑到脑袋被横贯的山贼旁边,一把把他的尸体从马上拉下来,自己翻身上马:“点子扎手,风紧扯呼!”不待他说话时,后面的山贼早已大乱,驱马逃者占了多数。可怜被撞下马的山贼,竟被自己的同伴乱蹄踩死。

  巴彦猜看着封平村众人,紫红色的脸皮竟然越发红,显然是愤怒到了极点,但饶是剽勇的游牧民族,也是爱惜生命的,便也驱马随着瞿平一伙逃走。

  山贼一走,村民们立马有了动静。

  公羊信满头大汗,瘫在两个村民的搀扶里,大口喘气,却也不忘对着姜守开怀大笑:“阿守!帅啊!牛批啊!”

  姜守躺在他击落山贼的位置,直到司马诩和朱栓去把他扶起。他摇摇头,笑容极为憨厚:“麻……麻了,这劲儿确实猛,有点遭不住。”

  朱栓跺了两跺木杖,发出咳嗽般的笑声,随即真的咳了起来,脸上的泪珠滴落在地上,将黄土地打得尘土飞溅。

  谢木的脸上看不出喜悦,悄悄地走到大榕树边,把巴彦猜留下的飞斧拽下来,收入怀中。

  妇孺也从屋里走出来,加入庆贺的队伍。

  缓过劲来的公羊信走到司马诩旁边,拍拍司马诩的肩膀:“诩姐,把你接的那瓶子孙给我。”

  司马诩转身,恶狠狠地说:“子你*四川粗口*!你要干啥子?”

  公羊信不答话,晃了晃手里一根约莫一指粗的、削尖的木棍:“给我就对了嘛。”

  司马诩从包里掏出可乐瓶,里面大概有半瓶乳白色的汁液。公羊信拧开瓶盖,把木棍伸进去蘸了一下,随即向被姜守打翻的山贼走去。

  “喂!阿信!”大概猜到公羊信要干什么的司马诩焦急地喊了一声。

  公羊信头也不回地摆摆手,走到山贼身边,“啪啪”给了山贼两耳光。

  山贼果然没死,只是剧痛加上骨折的情况下,不仅无法移动,就连有意义的音节都发不出,只能像条快要死了的狗一样“呜嗬”几声。

  见状公羊信点点头,将山贼的手拖出来,一棍子就戳在山贼的手掌上。鲜血将木棍染红,有几滴甚至冲到了公羊信脸上。

  卧槽,那虽然是个山贼,但已经伤得动都动不了了啊!按《日内瓦公约》还得善待战俘呢,阿信居然拿他做实验?这是司马诩看到这一幕的想法。

  山贼无法移动,只能更大声地“呜嗬”,不一会儿,山贼便开始大口吸气,嘴角涌出白沫,瞳孔逐渐涣散,最终抽搐了几下,便再也没了生息。

  公羊信站起身拍拍手,连脸上的血都不擦一下,回身走向司马诩:“诩姐,看他的样子应该是中毒死的,你那瓶确实是毒,可以考虑往弩箭、木枪上头淬一下。”

  司马诩惊疑地看着公羊信。他为什么可以这么淡定?他不是才拿了一个无法动弹的人来做实验,还把那个人弄死了吗?司马诩想着,连公羊信的话都没有答,只觉得眼前这个脸上沾血的男子有些陌生。

  公羊信摇摇头:“诩姐,你是不是以为我是杀人魔,杀人不会觉得恶心害怕,甚至还会感到快乐那种?你不要那么天真,我杀的可是山贼,刚刚要不是阿守厉害,就是他杀阿守了。这里不是地球,我不杀他,他就会杀我。你,还有阿守,你们都要适应这个规则。我们穿越过来不是干三教九流的工作的,我们是天选,我们要征服世界。以后我们要杀的人要往百万、千万算。”说着,公羊信眼中迸出摄人的寒光。

  司马诩没有说话。

  姜守也没有说话。

  可能,阿信确实比我们更适合这个世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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