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时的我扎着牛角辫,成天只晓得吃喝玩乐。更是在父亲的庇护和自身发育优势下,成了鹤立鸡群的孩子头。
小伙伴们都管我叫老大——哦,除叶均年以外。
高个子的我足足比叶均年高出半个头,我讨厌他总是紧跟在我身后,像个小媳妇般,就爱在我干架前拽我的衣袖利诱我。
叶均年张雪迎,只要你不打架,我给你抄作业!
张雪迎我不抄!
我坚决抵制他收买人心的行为。他便转而将主意打在我的小伙伴们身上,撑援他们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小伙伴们面面相觑,不约而同的转移了阵地。导致我丧失了军心,丢失了威信。加之小伙伴中的鼻涕虫说,
路人甲瞅这叶均年,细皮嫩肉的倒挺像电视剧里老大的老婆嘛!
路人乙那不就是大嫂
立马有人应和道。
路人丙大嫂!
小伙伴们一起哄笑起来冲叶均年喊起来。
路人甲大嫂!大嫂.………
叶均年我才不喜欢那丑女!
叶均年的脸要时红透。
我被气成斗鸡眼,立马反唇相讥。
张雪迎喜欢我?!你别痴心妄想了!
叶均年谁稀罕喜欢你?整日扎个冲天辫,指不定哪天就翘辫子了!
我扑上去,挥起拳头就招呼他的脸蛋。地上烟尘滚滚,他被我打得鼻青脸肿,看着怪可怜。事情闹大了,事后我爸追着我打,直打到叶均年家给他赔罪。那年我十一,他十二。结了仇。
我是不太愿意和叶均年再有来往。我爸教训我说,你真的蛮横无理,打了人还
不知错。诸如此类的训话持续到我告别冲天辫。
叶均年迅速从小树苗长成了挺拔的树干,不改的是,他仍是容易恼羞成怒。
好比方才,放学路上他疾步追上我,嘴里念念有词着,
叶均年张雪迎,你屁股上好多血……
我狐疑不决地转头看,真是流了血!
我扯开裤子想一探究竟,却被尾随身后的他拦住。“你怎么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脱裤子啊!”
我气急败坏地甩开他,
张雪迎我要找伤口在哪儿!
他虽红了脸,但仍气势汹汹,
叶均年一定是你屈股裂成了三瓣!去我家缝缝就好了——这可是我妈说的!
张雪迎真的?
我疑惑地问,
张雪迎那去找你妈给我缝缝!
叶妈弄清来龙去脉后,啼笑皆非地拍着我的脑袋,
叶母傻姑娘,你这是长大了呀!
张雪迎不是屁股裂成三瓣吗?
叶母什么?
叶妈一怔,叶均年这才解释道。
叶均年妈,爸不是常威胁我说,把我屁股打成三瓣让我血流成河吗?你还说就算爸打成了三瓣你也能缝起来………
叶母叶均年,你爸那是唬你的!
叶母雪迎,这是长大了,你得好好照顾她,懂不懂?
叶均年用力地点着头。脸上却满是茫然。
当晚,我爸是深夜方才归家。我顶着身子的不适,将饭菜再热了一回,重新搬上饭桌。细数着他鬓角的白发,我暖喘道,
张雪迎爸……我长大了。
爸闻言抬起头,微不可闻地轻叹了一声,
张爸真好,一转眼你就长大了。明明昨天还在我怀里撒娇,不知不觉地就成了大姑娘……真好啊
他反复呢喃着真好。我却觉得一点也不好,因为……他开始变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