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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4孔嬷嬷的礼仪班(一)

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之盛七姑娘

次日一早,珺兰早早就起床,然后就去找明兰一起老太太那儿请安。正当她们迈着小短腿来到正堂时,却没想到王氏一早就来接孔嬷嬷了,生怕来晚了孔嬷嬷就飞走了似的。

她坐在下首,恭敬的听盛老太太说话:

盛长枫……昨夜我撂下老脸求了孔嬷嬷,让她劳累些力气在教大丫头时,也把其余的几个小丫头一起捎上,虽然站在她们年纪还小但是跟着听着看些,也能增长一些涵养……

王氏自然是愿意,本来她就觉得难得请到个这么高规矩的家教。怎么也会能浪费,于是明兰的习字课也只得先行中断,而珺兰却得到特权,身体不舒服时,可以不去学习,所以一吃完早饭,珺兰和明兰就被送到华兰处。

绕过点熙桥,穿过半片小园子,来到华兰的葳蕤轩,一看见华兰,珺兰顿时眼前一亮,只见今日华兰身着一件烟柳色的银错金双凤织锦短袄,下着浅碧色轻柳软纹束腰长裙,头上绾着如云的朝月髻,上只束着一条累金丝嵌宝石金带饰,整个人如一支白玉兰花苞一般,真是明媚鲜艳之极,连孔嬷嬷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明兰心里暗道:那姓袁的家伙好艳福。

盛漪兰(赵琬琰)黎唉!大姐夫可真有福气,能够娶大姐姐这样的妙人。

珺兰开口打趣道。

华兰听了有些不好意思,脸红着说道:

林噙霜小七,你怎么也学会贫嘴了,瞎说八道什么?

珺兰撅着小嘴,很是不满的说道:

盛漪兰(赵琬琰)黎我哪有瞎说,大姐姐长得这么漂亮,能够娶到大姐姐这样的人,可真是大姐夫的福气呀

听完珺兰的话,华兰不好意思的转过身去不说话。

王氏见长女如此样子,心中骄傲之极,再转头去看另外两个——如兰明显情绪不高,蔫了吧唧的站在一旁,而墨兰却精神饱满,一看见孔嬷嬷就伶俐地嘘寒问暖,引的王氏一阵气闷,呵斥道:

香小娘如儿,见了孔嬷嬷怎么还不问好,这般没有规矩,仔细你的皮!

如兰闻言立刻嘟起小嘴,低头忿忿

王氏离开以后,孔嬷嬷开始上课,她把教学重点放在华兰身上,另外四个属于陪客性质,学习态度一开始就不端正的如兰,基本上是摸鱼打混,没一会儿功夫就坐到一边和小丫头翻花绳去了:明兰其实也不想学,但是她不仅没有勇底气不学,而且也没有那么强的怨气,看着旁边的珺兰即使喘着大气,也坚持着的学习,明兰被珺兰给带动了,也开始认真的学习起来。

沈绣巧按说女孩儿家人品德行最重,举止教养不过都是虚礼,可大凡体面的人家却偏偏喜欢讲究这个虚礼,这关系也可大可小,做的好也许未必有人夸你,做错了也不免被人明里暗里的笑话,姐儿们都是聪明的人,应该知道其中要紧。

孔嬷嬷对着几个女孩子谆谆道,一上来就把学习必要性说清楚了,接下来的事情也就好办了,孔嬷嬷的课讲的很好,深入浅出的把要点先点名了,然后示范纠正,还时不时地举一些实际的例子,即使华兰墨兰做的不好,她也不生气,让女孩们自己慢慢领会。

墨兰亦步亦趋的跟在华兰身边,华兰做什么她就做什么,高标准严规格的要求自己,还时不时的问‘嬷嬷我这样对不对’,‘嬷嬷您瞧这么着好吗’。几乎喧宾夺主的把自己当正牌学生了,华兰咬着嘴唇,努力忍耐着不在孔嬷嬷面前发飙训人。

明兰的学习态度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一上午也跟着练了几个福礼和走路的姿势,但总觉得越学越别扭,而珺兰的学习态度虽然积极,可惜身子却跟不上,只能一边学习一边休息。

于是趁着中午吃饭的时候让秦妈妈裁剪出来素笺来订了几个小册子,先把上午学的知识点回忆起来记下,然后下午去上课时,让蒹葭把自己的小毛笔小砚台小墨锭还有那个素笺小册子都装在一个竹编的手提篮子里带去,孔嬷嬷再上课时,即使自己体己不支也不用坐着看了。她并不急着上前练习,而是在一张松竹梅花梨木小几上铺开了笔墨纸砚,然后将袖子撩起来趴在桌子上,然后随堂记起笔记来。

孔嬷嬷正在指点华兰几种不同的布菜姿势,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正在认真记笔记的珺兰。

所谓规矩礼数,是个很笼统的概念,包括日常生活中的一举一动,举止行礼,走路,说话,微笑,待人接物,乃至端一杯茶喝一口水都有成例的做法,本来大家小姐就从小耳濡目染,自然而然就会养成这种举止习惯,孔嬷嬷来不过是给女孩儿们提点一下顶层贵族与盛家这种中层宦官人家的礼数迥异罢了,讲白了,就是个速成班。

正所谓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几个姑娘一通修行,珺兰是聪明伶俐,有些看一眼就懂了,只是珺兰懂得藏拙,所以并未显露出来,可惜还是被孔嬷嬷给瞧了出来,明兰是先天不足后天正在补,如兰却是力有余而心不足,三天晒网两天也没怎么打渔,墨兰虽然聪明可毕竟太小了,年龄和悟性有限制,动作也不够伶俐规整,最后当然是华兰一枝独秀,学得不仅快记得也很牢。

几天下来就初见成效,华兰也不再盛气凌人了,而墨兰也不再扭捏了,如兰似乎也不敢再撒野了,明兰也不发呆了,而珺兰还是学一会儿,休息一会儿。女孩们儿似乎突然温婉端正起来,说话也大方得体,行为举止春风拂柳,看的盛紘大为满意,连着夸了好几天,就连王氏也真心尊敬起孔嬷嬷来。

香小娘到底是宫里出来的,就是有能耐;这不打不骂不红脸的,就把几个丫头给收拾了。

王氏啧啧连声的

卫恕意都是托了母亲的福,我听说孔嬷嬷在京城里时,一般的公侯之家是请不到的,你可不能在她面前摆架子,免得叫人家笑话我们没见识。

盛紘为人谨慎,颇有心计,后得了盛老太太的教养,心胸开阔,目光长远,他深知这官要做得长久,必须得耳聪目明,知己知彼,这几日他时时借机讨教孔嬷嬷一些京城里的故事,孔嬷嬷看在盛老太太的面子上,也把京中权宦贵胄复杂隐秘的关系挑干系不大的都说了。孔嬷嬷几十年混迹于深宫内院,往来的人大多数是社会的顶层人物,都见识不凡,几次谈话下来,盛紘受益匪浅,几乎将孔嬷嬷当成自家长辈了,恨不得把她留下来才好;无奈孔嬷嬷惦念故乡,坚辞不肯;盛紘也只好作罢。

孔嬷嬷的培训班很人性化,辛苦学了十天后她发话让休息一天,刚好又赶上一个好天气。华兰领头带着如兰明兰去园子里玩,而同样也休假的孔嬷嬷则到寿安堂找盛老太太聊天唠嗑。

华兰看了一眼珺兰,然后说道:

林噙霜小七,你不跟我们去园子玩吗?

珺兰摇了摇头,然后说道:

盛漪兰(赵琬琰)黎大姐姐,我就不去了。我身体有些不舒服,想回去休息一下。

珺兰说完,就看着明兰踌躇不安,然后说道:

盛漪兰(赵琬琰)黎今儿天气不错,六姐姐不如与大姐姐和五姐姐去园子里玩吧,我回去替你给祖母禀报一声。

说完,珺兰就走了。而寿安堂孔嬷嬷正与盛老太太聊天。

沈绣巧我怕是小看你们家那七姑娘了。

孔嬷嬷坐在炕上,和盛老太太隔着炕几而坐。

盛长枫这怎么说?

老太太很兴味。

孔嬷嬷把茶杯端到眼前,细细观赏,悠悠的说:

沈绣巧我原先只当这孩子有些聪明,人却喜欢撒娇卖萌,没想到竟然看走了眼,原来是一个大智若愚的人,不仅懂得藏拙,还知道隐忍。

盛长枫你也胡说八道,不过就是教了几天规矩,竟然教出来一个大智若愚来。

盛老太太笑着摇头。

孔嬷嬷掀开茶盖,轻轻拨动着碗里的茶叶道:

沈绣巧你也别不信……这几天教下来,你家大姑娘还好,聪明伶俐,一点就通,无非就是欠一些耐性,而五姑娘就不用说了,人小贪玩也无可厚非,四姑娘看似柔弱,实则要强,非要硬撑着学。你也知道,那些磨人的规矩就不是小孩子学的,人未开身量未足,许多动作根本就施展不开;四姑娘硬要逞强,光是昨儿一天就摔坏了四个茶碗两个碟子,布菜的时候还掉了筷子。而六姑娘虽然不声不响的,却不似四姑娘逞强好胜,也不似五姑娘那般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更不似大姑娘盛气凌人,而是中规中矩的,让人不讨厌也不喜欢。

盛老太太听了,不说话,摇摇头,孔嬷嬷瞥了她一眼,嘴角一弯,又谑声道:

沈绣巧只有你那心肝宝贝七姑娘,瞧着身子骨孱弱,却一上午就把这关节想通了,头天下午就带了笔墨纸砚来,也不来凑我啰嗦,一个人静静地坐在旁边,然后把我说的做的及纠正华兰墨兰的,挑了要紧的一一记录在册;我偷偷的瞧了瞧,很是不错。看来七姑娘不仅聪明伶俐,还懂得量力而行。

盛老太太依旧不信,笑着摇头:

盛长枫这明丫儿和珺丫儿哪有你说的那么好,不就是两个小娃娃吗?如何能够做到如此。怕是你诓我的吧。

沈绣巧你要是不相信,且着人将她那册子取来瞧瞧便是了。

孔嬷嬷道。

盛老太太也起了童心,立刻叫房妈妈把珺兰的随身书盒子取来,房妈妈问秦妈妈要来了书篮子交上去,老太太立刻把那竹编的四方篮子打开,里头果然整整齐齐的放着笔墨砚台,另一个小巧的厚白纸册子,老太太翻开一看,大吃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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