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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2三只呆鹅(二)

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之盛七姑娘

一上午的脑力体力双重劳动之后,盛老太太中午胃口大开,趁着高兴多吃了一碗饭,明兰为了向新老板表现出愿意多长肉的诚意来,也奋力吃了一整碗饭,那碟油光水滑的冰糖红焖袍子肉因为卖相甚好,居然被祖孙三人同心协力一起拿下了,房妈妈看的目瞪口呆,偷偷吩咐翠屏去准备双份消食的陈皮腌酸梅泡的神曲茶。

吃完午饭,祖孙三人坐在靠窗的一对宽大的黑檀木錾福寿纹圈椅上歇息,打算消消食再去睡午觉;此时冬季已近尾声,冰消雪融,午间阳光暖意融融,明兰被晒的暖洋洋的,像只毛茸茸的小猫咪一样蜷缩在铺着锦缎棉椅套上,中午吃的很饱,小孩儿红彤彤的稚嫩喜人,盛老太太看着眼睛渐渐眯拢的小孙女,突然问道:

盛长枫……明儿,你觉得你四姐姐真的生病了吗?

这话问的有些玄。这话若是问珺兰,珺兰一定分析的头头是道,这话问明兰,那可就不一定了。

明兰本来就昏昏欲睡,听到这句话后,努力把眼睛睁大一些,神情有些茫然,说的颠三倒四的:

盛老太太不……不知道,我本来觉得四姐姐是恼了、羞了,所以才装病不肯来的——主君每次来检查五姐姐功课时,她就装病来着;可是今早看见四姐姐,又觉得她是真的生病了。

老太太听了这话。微微一笑,然后转头问道正在抄《金刚经》的珺兰问道:

盛长枫……珺儿,你觉得你四姐姐真的生病了吗?

珺兰并不会像明兰那样说的含蓄,直接了当的说:

盛漪兰(赵琬琰)黎祖母心里已有答案了,既然祖母问了,那孙女也直言不讳了。孙女觉得四姐姐就是在装病,昨儿个祖母给母亲说的话,怕是母亲已经将话传达给了父亲,听说昨晚父亲已经去了林小娘哪儿了。要是真的得了风寒,哪能一天就痊愈了,即使身体再康健也是不可能的。应该是林小娘怕祖母责怪,特意让他们兄妹俩装可怜,说不定这样就能逃脱责罚。

听了珺兰的话,老太太愁眉不展。对上那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拢了拢她头上的碎头发,摸摸头上圆圆的小鬏,道:

盛长枫若是你四姐姐真的是装的呢?你们两个说咱们该不该罚她

明兰挨着祖母的温暖的手掌,摇摇头,伸出白玉般的一对小爪子,巴住老太太的袖子,轻声道:

盛老太太不能来老太太这边,四姐姐就算是身上没有病,想必心里也是很难受的,必是有些不妥当的,也不算装病,大姐姐那儿会儿天天都押着我踢毽子,我倒是真的装过病来着。

明兰一说完,珺兰叹了一口气说:

盛漪兰(赵琬琰)黎我倒觉得应该罚四姐姐,俗话说的好,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要是人人都不守规矩礼数,那还得了,不守规矩,不成方圆,正所谓上行下效。要是做主子的都不守规矩礼数,那底下的那些丫鬟婆子也跟着有样学样,那整个府邸不是乱套了。

珺兰虽然喜欢对着长辈撒娇卖萌,但也是一个墨守成规的人,所以格外在乎规矩礼数。

明兰其实挺同情墨兰的,估计之前林小娘得宠时,也是经常这样耍脾气,所以当墨兰被拒绝的时候,林小娘立刻反射性的给老太太脸子瞧,可惜没想到这次竟然撞到了枪口上。

要知道,盛紘自从升官来到登州以后,就已经下定决心要整顿门风,他的的确确喜欢林小娘和她的孩子,而且也愿意抬举她们,可是他更喜欢自己的家族和社会地位。老太太前脚刚拒绝墨兰,这林小娘后脚就让一双儿女装病不去请安,这就是摆明了下老太太的面子,也是明刀明枪的告诉整个盛府,她林小娘有人撑腰,腰杆硬着呢。

而老太太立刻的反击,不仅是在逼盛紘在宠爱林小娘和家族体统之间做个选择,正所谓孝字当头,所以盛紘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后者。这就好像买股票不能光看公司的运行状况,还要多看国家形势,现在盛府的形势是:盛紘愿意护着林小娘,但是林小娘却必须谨守做妾的本分。

老太太觉得明兰虽然呆傻,但是见事明白,微微有些意外,又温和的问道:

盛长枫那明儿觉得你四姐姐错在哪里?

明兰晃动小脑袋,有模有样的说:

盛老太太让谁来老太太这边,本来就是我们的孝心和老太太的乐意,四姐姐本不应该因为没有达成心愿就装病让您操心。

珺兰听了,点了点头,觉得明兰说的不对,然后又说道:

盛漪兰(赵琬琰)黎六姐姐你只说对了其一,四姐姐不止装病让祖母操心,不仅还辜负了祖母的美意,还辜负了爹爹对她的期望。

老太太听了两个孙女的话,非常的满意,把明兰和珺兰揽入怀中,笑了笑道:

盛长枫祖母的两个乖孙女,你们都说的对,说的好。要知道,在老祖母这里识字学女红这些都是次要的,咱们最要紧的就是学着明理知识;人这一生活在这个世上,总有如意和不如意的时候,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莫要强求,要懂得惜福随缘,不能力求目的不择手段……

老太太看见明兰一脸懵懂,表情似懂非懂,觉得自己说的也太深奥了,就不再说下去了,叫崔妈妈来把明兰抱进绿檀木花橱睡午觉。

可珺兰都听懂了,盛老太太这个人其实挺悲催的,当初他之所以养林小娘,那是因为老太太是个良善之人,原本想养出一个高洁之人,可却没想到养出一个忘恩负义的人,心思重、战斗力强,把整个盛府闹了一个天翻地覆,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一个‘贪’字。要是她养明兰这个庶女,倘若因为跟在她身边就心高气傲起来,还有了不该有的指望,那反而害了她和她的宝贝珺兰,所以老太太才想着未雨绸缪。

珺兰心里挺感激老太太,可却不知还说什么,只能任由秦妈妈抱去睡午觉。

躺在舒服暖和的炕上,珺兰小小的叹了一口气,其实老太太根本就不用担心,珺兰作为正经的嫡女,她早就想过自己的将来了。更何况,明兰不似墨兰那般,要是她和墨兰一样,珺兰怎么可能喜欢她。在这森严的等级制度中,有明确的封建规则,嫡庶尊卑分明,明兰唯一能够做的就是依附老太太和讨好珺兰过好自己的生活。

像她这样的古代女孩子,人生早就已经被写好了轨迹——那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嫁一个身份高能够帮助家族的丈夫,生子,管家,老去,除了不能离婚之外,主动给丈夫纳妾室之外,不仅有名分也有权利,可惜并不幸福。

可庶女就不同了,得宠的庶女经过自己的努力能够成为当家主母,要是不能得宠的庶女,只能嫁给达官贵人做小妾,不仅要服侍夫君,还得每日去嫡妻面前立规矩,而且子女也不能亲自教养,这就是做庶女的悲哀,也是嫡女与庶女最大的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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