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去!”
头顶突如其来的冰冷把我从思绪中拽回现实 ,我还没完全醒过神来,但我对“医院”还是十分抗拒的。
因为那样的地方真是太可怕了……只有死一般的寂静和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
以至于我发高烧都不敢去医院打针,只是我知道,医院的地下有多么……
平静了一会之后,才惊觉我的手心是黏糊糊的。我的心咯噔一下,迅速摊开手心去查看。
入目的不是印象中鲜红的颜色,只是透明的汗液。
还好……不是血……
我松了一口气:没事的,都过去那么久了,还那么紧张干嘛?
平复心情之后 ,宋诺略带掐媚讨好的声音就从我头顶上方传来,“好好好,许班长想去就去 ,想不去就不去。”
咦?刚才在这的不是宋萍吗?怎么变成宋诺了?
我仰头想要去验证,印入眼帘的不出意料的还是那张白净的脸,他唇角轻扬,笑道:“不过……”他故意拉长声音,“你想到什么了?脸色那么白,是要去演贞子还是笔仙?”
“滚!”我毫不犹豫地送给他一个字,往他身后扫视了几遍都没看见宋萍,又问他:“宋阿姨呢?”
他漫不经心地说:“她啊,招待客人去了。”
“哦…”
话音刚落,又是一股冰冷的触感刺激着我的大脑神经。
“嘶!”
不等我挣扎,宋诺抢先按着我的肩膀,说:“别动,你的伤先用冰袋敷一下比较好。”
我喃喃道:“我就说嘛……”什么东西这么冷,感情你拿冰袋来敷我脑子。但是你提前说出来不好吗?搞什么先斩后奏!
说实话,这冰冷的触感让我很不适应,太冷了。
“哇!宋诺哥哥,小安姐姐,你们这是在摸摸头吗?”陈宇澜从另一个方向跑过来直扑到我怀里,一双桃花眼亮晶晶的,满是好奇地在我和宋诺之间徘徊。
“ …… ”本人宣布血槽已空!
这也太可爱了吧?轻巧又多肉!扑到我怀里都没给我带来压力!好想捏一下这肉嘟嘟的小脸蛋啊,捏上去手感一定棒棒的!
我立刻把这个冲动压下去,这种事情想想就好,万一吓到他怎么办?
不过……摸摸头?这个误会好像有点大了。
为了不让某位小朋友产生误会,我拍拍宋诺那只搁在我脑袋上的手,说:“你撒手,我自己来。”
宋诺把我的手按到陈宇澜的脑袋上,说:“你就安分呆着吧,这冰袋刚从冰箱拿出来,你受不了。”
什么叫我受不了?!请注意你的用词!
没等我发出咆哮,陈宇澜就笑得一脸天真烂漫,伸出两只手把我的手按到他自己的脑袋上揉了几下。
陈宇澜小朋友的头发好软哦!但是你这样卖萌是想怎么滴?先说好,我的血槽已经空了,没有更多的鼻血了!
我又轻轻的揉了把手下柔软的毛发,忽然想到宋诺:他的头发好像更蓬松一点,揉上去手感会不会更好呢?
许安,你清醒一点!’我心里的另一个声音无情地打破了我这一不切实际的遐想。
我捋了捋思绪,头顶又传来宋诺略带戏谑的声音,他说:“宇澜大小姐,你家的文卓哥呢?你不粘着他,扑你小安姐姐身上来干嘛?”
大小姐?宋诺你确定没瞎?这明明是个……
“哼!要你管!”陈宇澜傲娇地偏过头,不屑地说。
好吧!还真是个大小姐脾气……宋诺你没瞎。
“呵。”宋诺轻笑一声,“脾气那么臭,你小心你文卓哥不要你了。”
你文卓哥?叫得这么暧昧的吗?我不禁产生这样的疑问。
怀中的陈宇澜调整一下坐姿,端正地坐在我腿上,双手抱胸,说:“谁说他不要我了!他才不敢!”
话说这奶声奶气的声音是真的没有半点杀伤力,但是为什么你换了个坐姿后突然变重了?
我暗暗揉了揉被压得发麻的腿,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到最后还是放弃了把他挪开的想法,这么可人的小公主,啊不!是小男孩,要是这么说出来多打击他的自尊心啊。
我还没来得及开启我舍己为人的光荣伟大事业,怀中人却被宋诺抱走了,头顶冰凉的触感也随之消失了,因为冰袋被宋诺放在了桌面。
“喂喂喂!你干嘛!”被突然抱起的陈宇澜瞪大眼睛,气鼓鼓地看着宋诺。一副想挣扎又不敢的样子。
宋诺把陈宇澜抱到我旁边的空座位,数落道:“你都多大了?还要坐在别人身上,也不看看你自己有多重!”说罢,还戳了戳对方的额头。
“哼!”陈宇澜被教育之后显得极其不乐意,傲娇地撇过嘴不说话。
我揉揉大腿,伸手去拿桌面上的冰袋。
手指接触到冰袋的那刹,虽是寒气侵肌,但也不是很难受。
宋诺他果然在耍我。
我自顾自的拿起来往头上敷,不出意外的听见宋诺的制止,“许安,都说了冰袋很冷……”
我拍开他伸过来抢冰袋的手,无奈地看了他一眼,说:“宋诺你差不多得了,我只是撞到脑子,又不是瘫痪。”
“文卓哥!”陈宇澜从椅子上跳下来奔向梁文卓,“你可算来了!”
见到此情此景我敢肯定,要不是梁文卓还端着盘子的话,陈宇澜保准会扑上去。
“阿澜,你急什么?”梁文卓表现得非常淡定,似乎早已见怪不怪。
陈宇澜跟在梁文卓身后,小动物似的伸头嗅嗅糕点散发出的香气,嘟起嘴催促道:“文卓哥你快一点嘛,我真的好想吃桂花糕!”
“正餐不吃,整天就爱吃这些零嘴!小心长不高。”话是这么说,他的步子却是加快了。
看到这我顿时来了兴趣,这口是心非的样子是真的可爱。
梁文卓放下盘子后便拿去口袋里的手机,陈宇澜见此可就不乐意了。
“文卓哥~”
梁文卓抬起头问:“干嘛?”
陈宇澜张开嘴,又看看盘子里的桂花糕。意思再明确不过了。
“你自己吃。”言罢又低下头看手机。
“我不要!我就要你喂!”
“你手……”
“我手受伤了,动不了!”
梁文卓听到这样离谱的谎言也不恼,无奈地摇摇头,夹起一块桂花糕,说:“张嘴。”
“嘿嘿。”陈宇澜傻乎乎地笑了。张嘴就咬了一大口,还险些咬到梁文卓的手。
这一投一喂的场景还挺唯美,但我为什么觉得哪里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