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泽……老三,你确定只是当客卿吗?
在流放之地,真有这么光领银子,不怎么干活的活计吗?
他怎么觉得有坑啊,别是有人见老三长得不错,把他当那个给养了吧……
不是李承泽想的有些脏,实在是他跟着雪大夫这些日子,在医馆这边接触的病人有些多,有些患者的经历,要多离奇有多离奇,李承泽真怕老三会碰上。
李承乾二哥,你想什么呢,真的就是当客卿,给主家出出主意,而且主家夫人孩子都有了,还有很多个姬妾!
李承乾后怎么都没想到他二哥能想这么歪,亏得他好心过来看他,后一句话,李承乾咬的很重,是特意强调着说给他听的。
李承泽……
有夫人姬妾和养那个也不冲突啊,不过,他还是别说了,再说老三可真生气了。
不过,他作为二哥,他还是好心对面前的弟弟叮嘱:
李承泽出门在外,理应小心为上,二哥也是担心你,你在别人家做事,多留两个心眼总没什么问题的。
老三虽然长得人高马大的,但看着却是好脾气的性子。
即便李承泽最开始还觉得这弟弟有些不顺眼,却也不得不承认,从他们来流放之地,对方还挺关心他的。
李承乾二哥,这话说的你好像不在给别人家做事一样,你这些日子在雪大夫这里怎么样?
当药童可不是一件小事,又累又难学的,就算雪大夫是熟人,李承乾都觉得二哥处境,不会好到哪里去。
李承泽我在这里?蛮好的,雪大夫不会强求我具体干多少,大多数活计他自己就干了。
像去山上挖草药,晾晒草药,制作药丸药水,问诊施针开药一类的,大多都是他雪大夫在忙。
他作为药童,当然也会做一些事情的,比如像之前遇到猎户那种情况,给房间消毒清扫,但这种病患平常并不多见,平常他最多帮着晒晒草药,打扫打扫院落。
大多时候,他都是很有空闲时间,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连饭菜都是雪大夫自己烧的,这么想想,李承泽不禁有些心虚。
说好的他留下来当药童来着,怎么还没雪大夫这主家做的多?
雪大夫哪天不会想通把他换掉,找个勤快点的药童吧?
李承乾看来二哥在这里过的还不错,我来这里本来还想问问二哥,要不要跟我一块当客卿呢?
失忆的李承乾还是有人情味的,有好事他都想到了二哥李承泽,不过二哥不乐意去,他也不强求。
李承泽雪大夫在医馆一天,我就留在医馆当一天药童。
他在医馆本来就没做多少事情,有了好前程就跑路,多多少少有些不厚道。
李承泽这话说的认真,心里也是这么想的,他笑着说:
李承泽等雪大夫哪天走了,你再给我说这个消息也不迟!
就是不知道,雪大夫以后离开医馆,会去哪里,要找什么人。
假如无雪知道了李承泽的此刻想法,一定会劝他赶紧同意,李承泽如果真跟李承乾待在一处,在流放之地有个照应、两人安顿好了,他现在立马回京都也安心了。
李承乾当然可以,二哥到时候跟我作伴我求之不得,不过雪大夫去哪里了,刚刚我在前院也没看到见他?
李承乾点头应下二哥说的话,看看后院四周,他又问起了雪大夫的去向。
李承乾是出去问诊了吗?
从雪大夫救活一个受伤的猎户后,医术在流放之地就传来了,他在外面都听到不少传闻。
李承泽他去镇上买东西去了,医馆里烈酒还有其他的一些东西都快用完了。
雪大夫出门的时候,还特意跟他叮嘱了,要是有紧急患者,他处理不过来,先让他们去其他医馆,普通患者如果他能处理,就按照制作好药丸上的说明来就可以了。
好在昨日医馆已经对外告知,今日也没什么人过来,他得了空闲,便在这里看书。
李承乾雪大夫医术高明,如今在这里颇有名望,二哥你在他这里当药童学好医术,将来也有一身本事傍身。
医馆用品消耗多,代表来这里的患者多,二哥既然暂时留在这里,好好在这里跟着雪大夫学医术也不错。
李承泽我有用心学,这些两个月我认识了不少药草,跟着雪大夫学了不少东西,下次你身边人得了什么小病症,来这里我都可以给他们治治。
按照雪大夫那些药瓶上贴的字,直接倒药丸就好了。
李承乾真的?
二哥在医术上这么有天赋吗,他这么懒懒散散的性子,学东西这么快吗?
李承泽真的,不信你下次可以试试。
李承泽说的信誓旦旦,说话没一丁点虚的,真的是药瓶子给他的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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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小镇上。
无雪在镇子上买了不少烈酒和零零碎碎的东西,杂七杂八的堆满了一骡车。
他这边想早些去京都见哥哥范闲,各种补血丸、解毒丸、解蛊丸……增强体质药物,需要给哥哥提前备好。
因为他知道自己在这个世界不会永久停留,只有多给他哥一些东西傍身,保证他的人身安全,他才能放心离开。
至于李承泽和李承乾,只要他们在恢复记忆以前,好好待在流放之地,人不死不出事就没什么问题。
无雪这个时间,珍珠应该把信已经交在了哥哥手中。
望着暖洋洋的晴空,无雪心里想着,轮回太久,他跟他哥还有五竹叔已经很久很久未见了,也不知道对他来说是千万年时光,对他们来说有没有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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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建等等,闲儿,你刚刚说什么?
书房里,范建向来不动声色的国字脸上,带着八分错愕两分迷茫。
他眉头都要皱成一条线了,仿佛大白天做梦般,面前从北齐回来,成长些的范闲,在跟他说梦话。
范闲父亲大人,我刚才说,当年我娘,真的就生下来我一个孩子吗?
范闲一脸认真,他把刚才的问题,重新复述了一遍,声音还惨杂紧张与期盼:
范闲我是问,有没有一种可能,我还有个弟弟来着,我娘当初是不是给我生了个弟弟?
范阐让飞鸟给他送来的信,信上用的毒,恰好是他和师傅费介会解的,若不是师傅不在京都,他也不会第一时间来找养父费介。
范建不可能,当年我和陈萍萍都不在京都,你娘生下你不久,是老五把你带回了儋州。
也是他的夫人去太平别院,用他们亲生儿子的性命,换下了范闲的性命。
范建你是听谁说了什么吗?
问这话的时候,范建甚至怀疑,范闲是从谁的口中知晓了当年的一些事情。
范闲没听谁说,我就是随便问问,随便问问。
范闲仔细看着养父的眼睛,发现他好像真的不知道这件事,略微尴尬的说。
他娘有没有给他留下弟弟的事情,看来他只能再从其他地方打听了。
五竹叔和老师费介都是突破口,范闲现在已经对自己有个亲弟弟的事情,已经深信不疑了。
当然,他也怀疑素未谋面的亲弟弟,会不会是他娘单方面留下的孩子,不是跟庆帝的,而是跟其他男人。
毕竟,他娘可是在信中说过,她跟庆帝发生关系,是因为要借种,万一她娘除了庆帝,还看上别人呢。
这个时候的范闲,颇有些犯迷糊,他也不想想,都说了是亲弟弟了,他娘还能从太平别院出来活着出来,又生了孩子。
远在宫里,不知道被亲生儿子编排的庆帝,莫名其妙打了个寒颤,接着手里制作的炸药炸膛了,喷的满脸黑灰,头发也竖了起来,像炸毛的狮子。
陈萍萍陛下……
今天进宫陪着庆帝的陈萍萍,猛然听到到庆帝身上的东西炸了,发出来巨响,他双手抓着轮椅担忧的朝庆帝看去,哪想到看到灰头土脸、嘴里吐灰烟的庆帝,从担忧到逗笑,只在一瞬间。
他强忍着安慰庆帝,嘴边笑意怎么压也压不下去。
庆帝今日倒让你看了笑话。
说着庆帝本来想用严肃神色,把这炸膛的尴尬事件撑过去,结果他自己则没撑住,侧躺着身体,人也笑了。
一时间,殿内君臣相宜,这情景仿佛回到了,他还是诚王世子,而陈萍萍还是他的贴身太监陈无常,那段年轻岁月。
视觉继续拉回范家,拉回范闲和范建那里。
范建你要是觉得孤单了,想要兄弟姐妹陪着了,家里不是还有若若,大牢里……还有你弟弟思辙……
这么多年都过去了,范闲马上都是快成亲的人了,怎么突然冒冒失失的问这个问题,不该啊!
难不成是陛下最近的手段,是吓到范闲这孩子了吗?
范建明面上不显分毫,心思却转了三路十八弯,不紧不慢的说:
范建想要他们陪着,就去找他们……
别再问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让他觉得这孩子来京都逼的发疯。
范闲我听父亲大人的,那我先告退了。
既然养父不知道他娘给他留了一个亲弟弟的事情,范闲就没把飞鸟送信的事情告诉范建。
倒不是不信任范建,而是这个谜团范建本身就不知道,就算他现在告诉他了,也是徒增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