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渔在查羌戒很久了,两年前年前有人放言,只要找到此物,便可号令午弑门,一统江湖,成为四海之首。
这午弑门乃是三年前突然兴起的一股势力,传闻部下都是一群穷凶恶极的女人,阴诡异常,难以驯服。虽然兴起时间不长,但实力不容小觑,短短三年就已经成长到足以和九宗堂与无极殿成三足鼎立之势了。
不过这些年无数人前仆后继,也没人见过这羌戒到底长什么样,也不知道这传言是否属实。
孙桨一派早就听说了此事,旁敲侧击地问过师渔,但师渔什么也没透露。
于是宗堂里开始流传出宗主消失四年,如今失忆回来,小公子便迫不及待地想要找到羌戒拥兵自重,独吞了这九宗堂的消息。
师渔自是不甚在意的,只要不过分,让他们过过嘴瘾又何妨,毕竟也都是为了护着她。
涸枯却是不干,恨自己主子木头梆子也不解释一声,也恨那些流言蜚语,怕小姐听信谗言不分青红皂白地恨上了公子,明明当年……
罢了,只是平日里的工作除了帮忙料理宗堂外,偶尔也和一些嘴碎的人打上一架。
清水居。
师渔坐在案前,翻阅着下面报上来的密奏,最近下面很不安分,许是挽清失忆的消息传了出去,而师渔这病秧子的名声也传了一年有余了,让他们觉得九宗堂即将群龙无首,估计都想反咬一口好后边多分一杯羹。
再加上无极殿的虎视眈眈,所以最近事务格外多一些,只捡着夜间处理完事情了能去鱼水阁看一眼挽清的睡颜,只要听一听她在梦里头呢喃着自己的名字,一天里的疲惫就全然不见了。
因着白日里见不着,挽清便觉着自己没有去找她,冷落了她,也闹了些小性子。
今日好不容易早点处理完了杂事,却被告知羌戒有了消息,这事耽搁不得,于是也只能暂且放下同挽清皮玩的想法了。
涸枯接到消息说在西南一带有羌戒的线索,师渔便派了涸骨带着三堂即刻前往西南查看。
便是就这会儿不在,回来这案上就已经堆满了密报,师渔伸手捏着眉心,
师渔“看来动作得加快了。”
案前突然响起了知了的叫声,师渔还没来得及睁眼便被一双柔弱无力的小手遮住了双眼。
身后传来熟悉的清香,师渔心里一暖,嘴角不自觉的上扬,伸手便要握住挡在眼前的双手,
师渔“好了别闹了。”
语气间的纵容与宠溺是自己都没察觉到的,还有一丝掩不住的轻快与笑意。
却感觉到身后的人身体一僵。
涸枯僵硬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涸枯“清禾姑娘。”
师渔的手顿在半空,复而垂下,嘴角笑意早已消失不见,暗自用内力震开身后女子三步远,眉间好似突然凝上了融不化的寒冰。
清禾“啊”
清禾不防,头磕在柜角,眉头倏地紧皱,抬手捂着额角,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却又好像想到什么,硬生生忍住。
那个女人遇到事可不喜欢哭。
清禾“阿渔你干什么,人家就是跟你闹一闹,你居然动真的。”
师渔看也没看身后的女子,拿起案上的折子,
师渔“我说过了,不准踏入房内,不准带着知了出现在我眼前。还有,不准再用此香,也不准再唤我阿渔。”
清禾在涸枯出声的一瞬间就感受到了师渔身上的冷漠,仿佛方才那一瞬间的温柔是自己的错觉。
他以为是谁?鱼水阁那个女人吗?
清禾低头掩住眼底的阴霾。
涸枯已经走到了身旁,略微弯腰,一手向着门口,
涸枯“清禾姑娘,请。”
清禾借着涸枯的力起身,拍了拍衣角,走到案前,看着低头看折子的男人,
清禾“暗房里有我早上熬的绿豆汤,你乏了便让人送进来吧,解解暑。”
而后欠身退出房间。
涸枯送走人后拍着衣袖回到案前,一脸嫌弃,
涸枯“真当自己是个什么玩意了还,要不是她这一年里的关系网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属下早就废了她。还敢肖想主子,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
师渔没有抬头,伸手拿起笔在折子上做批红,声音依旧没有温度,
师渔“清水居的护卫该清一清了。”
涸枯愣了愣,随后反应过来,眼神骤然冷凝,
涸枯“属下明白了。”
随后又想到什么,
涸枯“那绿豆汤?还是照原来处理吗?”
师渔“这么热的天气,兄弟们辛苦了。”
涸枯心里一喜,语气也轻快了不少,弯腰抱拳,
涸枯“是,属下这就下去处理。”
最近宗堂里的兄弟们日子很是舒服,白日里值班累了还能有绿豆汤喝。
在这炎燥的夏日里,不当值的时候坐在堂口老树下,摇着不知道哪儿来的蒲扇,喝着冰凉怡人的绿豆汤,一堆人凑一起话话家常,今儿谁家母猪生了窝小猪崽子呀,明儿哪家媳妇又串了西门呀,这悠闲滋味,别提有多舒爽了。
甚至还有嘴快的小子跟后厨打听这汤是谁做的,想讨了这厨娘做媳妇。自是惹得大家笑话。
可这当事“厨娘”屋里可就一片惨象了,卧房里能砸的全都被清禾砸了个稀碎。
奴丫跪在一旁,不敢抬头看盛怒中的女子。
想着这些东西去五堂走明儿里肯定又批不下来了,那就只能去找吴管事,眼前仿佛又浮现出了他那副肥胖油腻的身体,自己还得在他身下承欢,一阵恶心涌上心头,对面前的女子又多了一层恨意。
心里正想着事,冷不防一个花瓶砸过来,奴丫来不及躲闪,也不能躲,直直地被砸了个正着,额角破了皮。
清禾不知哪儿来的偏方,平日里一直用盐水养花,这会这盐水全洒在伤口上,钻心的疼。
奴丫不敢吭声,头更低了。
只听见上方传来女子咬牙切齿的声音,
清禾“我要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