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前足以地动山摇的怒吼就像是生活中的一个小插曲，震撼人心后却又回归平静，徒留疑问的手指撩拨一些人的心弦。
古老残破的阁楼永远充斥着渗人的阴冷，只是眼前面色温润的男子却毫无波澜，气质明明是那么的格格不入却又浑然一体，暗黑色眸子下是刻骨的冷漠。
东方彧卿一言不发地听着头顶上空吊着的那些或干枯或湿润，或年老或新鲜的舌头叽叽喳喳的讨论，空气不知什么时候安静了下来，如雕塑般静止的男人终于动了动，神色如常，只是眼角染上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加快脚步向正殿走去，果不其然，他来了。
“不知单大护法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平稳的声线，轻松的步调，东方依旧淡漠，只是擦肩而过的瞬间，眸中的流光还是将主人深埋心底的情绪泄露了出来。
负手而立的男子闻言嘴唇微张，低沉性感的声音就迫不及待地溢了出来。
“异朽君还真是颇有架子啊，让客人等这么久。”
“客人自然是不敢怠慢，只是碰巧有些事情处理，劳烦护法大人等这么久实在抱歉。”
依旧是淡漠客套的对白，但怕也只有东方才能知道自己现在的心有多紧张。
那人惯是个守时的，即便有事相求，自己晚了时间也定然不会太让人高兴。
“呵，”
闻言单春秋只是一句轻笑，却也没有再问什么，自来熟的坐在了主座旁边，丝毫没有自己所说的“客人”的姿态。
见单春秋并没有在意这件事，东方悬着的心也慢慢放了下来，男人总是可以轻易地影响他的情绪，这并不是什么好兆头，但从心而论，也莫名地不想改变。
“单大护法说的客人似乎与我理解的不一样呢。”
东方将目光转向身侧的男人，这张脸每每面向自己时总是神情疏离，但即便这样，依旧似乎怎么都看不够。
“而且，”
单春秋闻言转头，斜睨着眼尾用眼神示意男人继续说下去。
“单大护法也与传闻不一样啊。”
“哦？有什么不一样？”
单春秋袖口下的掌心稍做停顿，旋即话锋一转，意味不明的看向屈居客座的男人。
“不过，我们也不是第一次见吧。”
东方彧卿闻言心下一惊，眼底山呼海啸的盘旋着些惊喜，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单护法说笑了，本君一直在异朽阁，护法怕是认错人了。”
单春秋看着眼前人突然疏远的态度心下了然，嘴角若有似无的勾着些笑。
“怕是认错了。”
男人语毕便偏过头去不再言语东方此时却像松了一口气，习惯性的摸摸脸上的面具，触手是一片光滑的冰凉肌肤。
“护法今日来这，究竟想知道些什么呢？”
“三日前西北角的响动究竟是何物所为？”
“代价？”
“随你。”
“一滴眉尖血。”
单春秋微微偏头，淡漠的目光扫向眼前淡然的男人，一时间空气中只有分子的流动，片刻后微微颔首算做应答。
得到回复的东方也不扭捏，麻利起身走到单春秋面前，手上不知何时已拿了一根泛着冷光的针和一个瓷瓶，食指抵在单春秋眉头，拇指衔着银针缓缓推入，左手握着的瓷瓶抵在下方，不过眨眼间，一滴血已稳稳落入瓶中。
“上古神兽，冰龙。”
东方一边低头盖着盖子一边回答。
“冰龙？”
“嗯，世间至阴之体，栖于西北角最大的冰窟，不过依目前情况看，法力应该还未完全恢复。”
似乎是从凌渊阁逃出来的，只是后面这句，东方没有说出来。
“多谢，告退。”
单春秋话音未落人就已经不见，空气中还留着那人身上古朴典雅的檀香味。
他会来，却也一定会走，这异朽阁从来就留不下他，即便是我。
东方彧卿颓然的想着，思及此无声的笑了笑，右手打开紧握着的瓷瓶，脸却徒然变了颜色。
男人透过窗柩望向那并不明朗的天空，复又重新垂下眼睑，右手食指成勾抵在眉头，轻轻上下按压，风声裹挟着一声若有似无的轻叹。
你到底有什么秘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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