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1200号实验体，妹妹是1201号。”阿莱克从灼烧舌头的辣感恢复回来以后，带着平日里冷淡的表情开口。
江瑜儿忽然打断他，“你们的颈环呢？”
“拆了。”
“怎么拆的？”按理来说这种东西应该不是随意能卸下来的，不然恐怕研究所早就陷入混乱。
“我拆的，”苏笑道，“拆了给阿莱克解剖去了。”
“所以是怎么拆的？”
“暴力拆卸。”他笑眯眯地说，得益于异能，他生生把材质特殊的颈环掰成了两半，“噢，你拆解得怎么样？”
“里面有定位系统，窃听器，除此以外是一个微型电击器，应该是遥控的那种。”
苏笑点头，看样子艾伯特就是用这个控制实验体，电流大小能够自如控制，说起来，他那次突然晕厥应该也是这个理由。
“啊，还有，哈娜的病…”
江瑜儿忽然想到那边坐着安安静静吃饭的女孩，看着她一边辣得吐舌一边继续吃的模样，开口问道。
“情绪淡漠症，天生的。”苏笑接话，并不打算让江瑜儿再问下去。女孩望他一眼，点头不再吭声。苏笑弯起眼角看向阿莱克，“不过我倒是好奇，我只是拜托你必要的时候帮她一把，你怎么…帮得这么彻底？”
说不放心，苏笑最不放心的不是来路不明的江瑜儿，而是这个他认识一年多的男人，阿莱克心思重，对待他虽然谈不上冷淡，但他觉得两人交情也没有多深。
他们是在兄妹二人进研究所之初认识的，他那天领了体检报告，出门后发现他进去前排了老长的队伍只剩下两人。男人站着，女孩坐着，时近黄昏，男人背对窗子里照进来的阳光，影子拉了很长，他似乎在叮嘱女孩些什么，说完女孩乖巧地点点头，他就进了苏笑出来的那扇门。
情侣？苏笑站在窗边眯眼懒洋洋地晒着太阳，无意深究，倒是那女孩不知为何，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看，刚开始还能老神在在地忽略，给盯半天他也觉得不舒服起来，转身刚欲开口，女孩倏忽撤回目光，转而盯着自己脚下。
什么嘛…他百无聊赖地想，还是问道，“怎么了？”
女孩面无表情地摇头，让苏笑觉得好像是自己做错了什么。
见眼前那双鞋还没有要动的意思，女孩抬起目光，对上了一双墨黑眼眸。那对眸子弯了弯，她意识到，眼睛的主人在笑。
“你…为什么笑？”
她突然开口问，让原本以为她不打算说话的苏笑吓了一跳。
为什么呢…苏笑想了想，“只是我的习惯。”
女孩心里一动，“对每个人都这样？”
“也不是。”苏笑微微低头，异国血统的女孩抬脸仰视她，不仅面无表情，语调一板一眼，眼睛里也没什么光彩，眼睛下面有浓重的乌青。
“那可以以后遇见我都对我笑一笑吗？”
这并不是什么难事，苏笑几乎想也没想就答应了，那女孩让他想起来母亲卧病的时候，多次说，“阿笑，多笑一笑，笑一笑妈就开心了，病也好得快。”
那时候起他就有了这个习惯，见人不言先笑三分，虽然即使这样，他抱病多年的母亲还是离开了他，这个习惯却没丢掉。
他想，那是母亲留下为数不多的痕迹，他不能擅自抹除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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