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凤身子都僵住了,向前一步紧紧抓住锦觅的手,死死扣住她的手腕,不让她动弹。他又惊又怒,咬牙切齿地质问道:“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究竟是多不动脑子才会想要把自己的一瓣真身剥离下来!
锦觅被旭凤的怒气吓了一跳,她不知道为何凤凰要这么生气,软软糯糯的声音:“送春华秋实给你呀~”
“不可以!”旭凤真想掰开她的小脑袋瓜看看里面到底都在想些什么玩意儿。
锦觅被他吼得缩了缩脖子,抬眼小心翼翼地瞅了瞅旭凤:“可是送给你不好吗……”
旭凤眼里都带着血丝,拳头握得咯吱咯吱响:“我不要!”
自从重生以后,锦觅一直都是被旭凤捧在掌心的,无论多无理的要求旭凤都百依百顺的。就算是重生前,她也没被旭凤这样吼过。
人家好心要送他个东西,他非但不欢喜,还这样凶的样子……锦觅嘴一瘪,心里很是委屈,眼睛通红通红地和小兔子似的,小手一摆,也有了几分气性:“你若是嫌弃也就算了,你不稀罕自然有别人稀罕!”
虽然嘴硬地逞强,可是小姑娘已经觉得受了天大的委屈,眼里已经含了泪,一脸控诉地看着他。
看到锦觅要哭的样子,旭凤心里的火气一下就消了七八分,抿了下唇,终是软了语气,拉过锦觅抱进怀里:“莫哭了,仔细着眼睛,你能有这份心思我就喜欢得不得了了。”
“那你为什么不要?”锦觅板着脸,显然气还没消。
旭凤几乎是哭笑不得:“我怎么能要?那可是你的真身啊。修炼本就讲究固元培本,我们的真身更是万万损伤不得,不然不是灵力大为倒退就是难以精进......”
说着说着,却仿佛有块棉花堵在了喉间,怎样也说不下去。前世每每见她只觉得她的身体每况愈下,他心里埋怨润玉抢得了她却不好好照顾她,哪里会想到锦觅竟然是将一片真身送给了自己!
旭凤其实总是觉得重生的生活飘渺虚无得和梦一般,仿佛挥一挥手便散了,他总是觉得锦觅爱他的这个事情是天上掉下的馅饼砸得他头晕,让他今生终于得愿以偿。可是直到今天,明白了春华秋实,锦觅或许两世都那般全心全意,不留余地地爱着自己,只是他一直不明白而已……
他甚至都不敢回想,自己为了故意气她、为了让自己死心,拿着她的一瓣真身和穗禾求婚的时候,她该有多难过。所以她才会哭着喊着不想收回春华秋实,同他解释殒丹的事情。
可惜那时的自己满眼都是她的欺骗,他故意冷嘲热讽着,一遍又一遍地提醒自己不要再次落入她的圈套。
然后,她就在他身后,亲手,捏碎了自己的一瓣真身。
他怎么会看着漫天的血花还能狠到不回头啊?他怎么能只站在那儿等着她追上来说爱他呢?
他怎么可以就站在那里等到天黑却不敢去抱抱她......
他的小姑娘,该有多疼啊,是不是像他现在这样疼到真想把自己的心给挖出来一般,真要看看它究竟是不是石头做的才如此残忍。
锦觅有些吓到了,她看着旭凤一脸的苦笑,眼里布满了血丝,看着她像是在回忆什么,只是那神情近乎痛苦,脸色苍白失了血色。
她伸手拽了拽他的衣袖,犹豫地说道:“无事的凤凰,你要实在担心,我就不拔了。”他的样子着实让人担心。
旭凤抬眼,看着锦觅一脸担忧地看着他,眼里全是他的影子……伸手一用力,将她紧紧地拥在怀里,揉入骨血,脸深深埋在她的颈侧,呼吸间充满了她的香气。
旭凤抱得太紧了,锦觅本想拍拍他,让他松开些,却感到颈侧有点湿润的感觉,手顿时停在了半空中。
闷闷的声音传来:“对不起……”那时候一定很疼很疼吧,她是那样的娇气,怎么能忍得了呢……
手缓缓落下,拍抚着旭凤的背,锦觅以为他只是因为不收礼物这事:“无碍的,旭凤,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多欢喜你。”
感觉到旭凤的脑袋一僵,良久才蹦出一个闷闷的鼻音:“嗯。”
爱情哪有什么对错?只有两个渴望彼此的孩子罢了。
润玉刚刚下值,还未走到寝宫,就看到邝露在门口着急地张望,他皱眉上前:“怎么了?”
邝露见到他来了,面色一喜,低声说道:“殿下您终于回来了,穗禾公主等了您一夜了。”
润玉一愣:“穗禾,她来这儿做什么?”
“不知。”邝露抿了抿唇,穗禾公主对于火神殿下的爱慕人尽皆知,今日登门拜访怕是来者不善,只是她如今身份低微不好赶她走,只能盼着殿下回来早早赶走她。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润玉点点头,大步朝着殿内走去,是敌是友,尚得会一会才知道。
只是穗禾没有那么好的耐性,见到润玉回来,草草地见了礼,便焦急地问到:“夜神殿下,可知近日锦觅仙子在做什么?”
润玉目光微闪,心中了然,面上却一派不知的样子:“我虽然同锦觅有婚约在身,只是锦觅身性贪玩,我又昼日颠倒,相见时日着实不多。”
“那夜神殿下可要着实注意些影响了,我近日老是听到一些碎嘴的仙娥说锦觅仙子日日缠着火神殿下,有时竟然是半夜都赖着不走。如此如此,着实影响殿下声誉啊!”这话说得刻薄,穗禾几乎是毫不留情地在宣泄对锦觅的不满。
润玉倒是不急不慢地倒茶,抬手示意穗禾品饮:“我同旭凤手足兄弟,锦觅又是我心爱之人,若是他们两情相悦,我又能如何呢?”
穗禾几乎恨铁不成钢:“可是你同锦觅有婚约啊!”
“锦觅若是不欢喜,水神自然是会退婚的。”润玉缓缓饮茶,似乎没将这事放在心上。
穗禾被气得狠狠瞪了他一眼,真是没用,连争取都不敢,起身就要往外走。
忽然听得润玉的声音:“只是水神似乎与天后有些瓜葛,怕是要解除这婚约我还得多加帮忙才是。”
穗禾都要被气笑了,转身看着润玉,想要质问他是不是傻。
去看到他笑得一脸人畜无害的样子,眼里却一片阴霾,莫名让人想到埋伏在草丛中的毒蛇人,背后发凉。
“天后位高权重,锦觅又是水神之女,若是联姻,也是旭凤的一大助力,天后未必会不满意,怕是到那时天界那里还有公主的位置?”
“但,如果天后不慎杀了水神,那还会一样吗?公主,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