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神生性温和,也善医术。旭凤搂紧锦觅,幻化出双翼直奔洛湘府,环抱着她的手都有些颤抖,怀里的人不知何时已经消瘦成了这样,好似一朵缥缈的、抓不住的云彩,而不是他温暖的小姑娘。
备受折磨的人该是他才对,怎么倒是她把自己折腾成了这幅可怜模样。
众仙家只听一声嘹亮的凤啼划过天际,那速度之快,焦急之程度引来议论纷纷,莫非魔界又大举来犯,不然一向冷静自持的火神怎么如此惊慌。
原本安心坐在院子中品茶的水神也不由得起身查看出了什么动乱,结果堪堪起身,就感到一团火焰夹杂着磅礴的灵力直冲面门,还不待他避开,就“砰”地一声将上好的青花石地砖砸出一个坑来。
水神忍不住抽了抽嘴角:“火神来一趟好不威风,破了我的结界还砸了我的地方?”
“小神不敢。”旭凤低下头,看着锦觅苍白的脸,心中越发担忧:“还请水神赶紧看看锦觅仙子伤势如何?”
“觅儿!”水神大惊失色,连忙蹲下身为锦觅诊脉,看着旭凤怒极反笑:“火神莫不是对我有天大的不满,将觅儿重伤至此,居心何为?”
旭凤虽不想同水神争辩,但是又担心耽误了锦觅的病情,还是皱眉解释道:“锦觅说她吞食了陨丹,灭情绝爱,靠近我就会心痛……”
“陨丹?好生别致的名字。火神莫不是想说是锦觅将自己重伤成如此的?”水神几乎气急,他当初就不该放任锦觅接近这个小子:“枉锦觅还口口声声同我说欢喜你,想要嫁给你,我还想着不日去退了那毁约,谁知火神竟是当我洛湘府无人,如此欺辱?”
旭凤浑身一怔,忍不住握着锦觅的手,轻轻摩挲,敛去满眼的复杂,终是沉声说道:“皆是小神的过错,还望水神仙上见谅。”
水神冷哼一声,收回诊脉的手:“还好只是气血冲撞丹田,歇息调养一阵便可,锦觅怠惰修炼,身子骨总是弱了些,只是……”
“只是什么?要甚仙丹灵药但说无妨!”旭凤心中一惊,看着水神愁眉不展的神情急忙说道。
“……只是不知火神仙上何时能放开我家觅儿,她应当回房休息才比较利于伤情。”
哼,这臭小子,打伤自己宝贝女儿现在还敢抱着不撒手来占便宜?真当他老糊涂了吗?
……
夜凉如洗,洛湘府早早地就点了灯,那精致的琉璃灯在花丛间忽明忽灭,倒是别有一番雅致的韵味。旭凤侧躺在屋顶上,看着底下的花团锦簇、华灯如昼,这天界也就这洛湘府还能见到这番场景了,云彩幻化出的花,总是缺了些什么。
哦,倒也不是,想起留梓池畔的那株凤凰花,旭凤扯了下嘴角,抿了口桂花酿,看着安稳沉浸在梦乡里的锦觅,眼神晦暗不明:“小骗子。”
水神尚且不知那陨丹,看来是他太过轻敌,差点又着了她的道了。只是坐在栖梧宫饮酒,每每想起她那绝望的眼神,和…….那个热切的吻。
罢了,就来看一眼好了,总归今天她也是昏倒在自己的栖梧宫,她若休养不好,自己也没法给水神一个交代。
至于她同水神所说的退婚一事……旭凤自嘲一笑,仰头将壶中酒一饮而尽,期待些什么呢?不过是迷魂记、美人圈套罢了。
余光瞥到一道身影溜入洛湘府,旭凤勾起嘴角,呵,这可真是来给他长记性来了。
润玉紧盯着锦觅安睡的身影,缓缓探入她的神识,眼神一缩,果然有陨丹!
火红的珠子在缓缓流转,似是还控制着心神,只是上面已经生了不少裂痕,摇摇欲坠。
“世间竟然真有陨丹,”他看向锦觅的眼神越发地痴迷而疯狂:“锦觅,我知你心生退婚之意,只是我又怎能放得了手?若是如此,我宁愿你此生不懂情爱……”说着,结出了手势,竟是要修补那陨丹!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金光划过,打破了润玉的手势。
“我若是夜神大殿,便不会做如此蠢事。”旭凤懒洋洋的声音从屋顶传来,见夜神看来,丹凤眼一挑,尽是蔑视,还有一抹难以察觉的愤怒,
润玉一甩衣袖,冷哼一声:“想不到火神殿下还有做梁上君子的嗜好。”
“彼此彼此,”旭凤翻身跳下,直视着润玉:“只是梁上君子,梁下小人罢了。”
夜神气急:“锦觅于我有婚约,我尚且有个名正言顺的名号,只怕是火神才是真小人。”
这话着实刺中了旭凤的神经,面前这人,杀父弑母,夺他爱妻,逼死自己,种种滔天罪状,怎能释怀?他竟然还敢一脸正气地指责自己?是自己的宽容给了他太大的自信了吗?
呵,虚伪、可笑。
旭凤眯起眼,骤然笑了,眼里却如彻骨寒冰不带温度:“呵,夜神怕是弄错了吧,与你有婚约的是风神与水神之女,与锦觅有何干系?”
“就算有干系,”旭凤不紧不慢地逼近润玉,嘴角的笑容越发肆意。
润玉被他的气势镇住,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两步。
“她也已经是我的女人了,你,别碰,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