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决裂

第十五章：决裂

韩诘“可那所谓的香火不是同你一起续的，又有什么意思？”

苏白抬头，一双眼睛直直地盯着韩诘。

韩诘“别这么看着我，你我之间，说不清道不明的太多太多。我不信，在你心里，我没有半分位置。”

正如韩诘所说那样，在苏白的心里，他所占的位置，并不比叶轻尘少。而他们的感情，也并不似苏白所说的那般纯粹。

她一直都知道韩诘喜欢她，爱着她。身为人妇的她本应和他划清界限，可她却从未拒绝过他所为她做的一切。

或许，造成现在这种局面，都是源自于苏白内心的贪念。

韩诘见她久久不言，伸手将她揽入怀里，低头吻住了苏白的唇。舌头温柔地撬开她的唇齿，一寸一寸品味着她的嘴里的甘甜。

苏白默默闭上了眼睛，脑袋缺氧的她竟开始慢慢配合起他来，双手不自觉地勾住了韩诘的脖子。

韩诘的吻不像叶轻尘那么霸道，初时如蜻蜓点水一般，越到后面便越让苏白招架不住，但却又舍不得放开勾住他的双手。他就像一只有着华丽外表却深藏剧毒的蝴蝶，让人深陷而不自知。

等苏白神智清醒时，韩诘正一脸笑意地看着她。

苏白被他看得羞红了脸，索性把头埋到了韩诘的臂弯里。

“害羞了？”韩诘笑着把她抱在怀里，“你和他在一起时，有这么快乐吗？”

苏白抬头看了眼韩诘，默默地摇摇头后伸手抱住了他。

韩诘“回家吧。叔叔和阿姨还在等着你，我也在等你。”

苏白“我回不去了，从我不叫苏月汐的那天开始，我就再也回不去了。”

韩诘“傻丫头，你知道吗？这些年要不是叔叔一直在暗中帮你，你和叶轻尘的公司早就倒闭了。哪儿还有今天的晟市集团？”

苏白从他的怀里挣开，看着他的眼睛说：“你是说……爸爸他……”

“嗯。”韩轻点了一下头，“所以，回去吧。这些年，变化真的太大了。听说孙潮那臭小子也回来了。你们姐弟俩自小关系就不错。就不想回去看看他吗？”

苏白这些年来不是没有想过回家看看父母，只是苏白的父母瞧不起叶轻尘，叶轻尘也从来和他们不对付。自从苏白离家后，除了孙潮外，苏家那边也再没同她联系过。

韩诘揉揉她的脑袋，悠悠地道：“我在想，如果你当初嫁的人是我，会不会比现在好很多。”

答案肯定是“会的”。

道理苏白都明白，只是事到如今很多事已经无法再改变了。

她和韩诘的人生本可以走到一起，相扶相持下去。但她却放弃了，是她先负了韩诘的一片心，现在再来纠缠他，只会更加变本加厉地伤害他。

她不可以再这样下去，她不可以再霸着韩诘，以他都条件，他应该有更好的人生的。

韩诘“好了，别丧着一张脸了。我这单身这么多年的人，都没你丧，你存心给我找不快活吗？”

苏白摇摇头站起身，走到吧台背对着韩诘。

苏白“韩诘，我们是时候结束了。”

韩诘的笑僵在脸上几秒，嘴角慢慢降了下来。

他明明知道是这么一个结果，只是想再努力一次，可似乎还是失败了。

苏白“或许……如果我能够早一点认清自己的心，如果我能早点长大，如果你当初勇敢一点、坚决一点……但凡做到其中一点，我或许真的会嫁给你。

韩诘，你真的很好，可惜我配不上你。如今又得了这个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离开这个世界。

放手吧，别再这样下去了。你值得拥有更好的妻子，更美好的家庭。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守着一个将死之人。”

泪水滴落在手背上，好像比从前的更凉一些。

苏白“所以，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我不值得你这样做。以后……也不要再见了。”

韩诘“苏月汐，你当真……”

苏白“别叫我苏月汐了，我从六年前就不叫这个名字了。我叫苏白。苏月汐，早就不在这个世上了。”

“苏白？”韩诘自嘲地笑了笑，泪水浸湿了他的眼角。

韩诘最最讨厌的就是她这个名字，他从未有一次叫过她苏白，在他心里，她永远都是那个追着自己要抱抱的小女孩。苏月汐是他的，完完全全属于他的只有苏月汐。至于苏白，那是另一个人，不是他的小女孩。

抚摸着眼前的钢琴，韩诘才发现，他从小到大最想要的并非是一架钢琴，他想要的其实只是那架一直都存在苏月汐的小卧室里白色三角钢琴而已。

苏白不敢转过身去看他，双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她从未感到心这么疼过，疼得她喘气都觉得浑身刺痛。

苏白“你快走吧，走了就别再回来了，我不想再看到你，你以后也别再见我了。”

韩诘深深地看了她的背影一眼，闭了闭眼睛，咬紧后槽牙。

韩诘“那你转过身，看着我，看着我的眼睛，说你讨厌我，说以后都不想见到我……”

他还没说完，苏白就转过身看着他都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苏白，再也不想见到韩诘，此生永不相见。够了吗？”

韩诘眼中的光一点点黯淡下去，他原以为她会纠结一会的，哪怕只有一秒，他都能读懂她说的是违心话。只是他没想到，她竟然会这么决绝地说出来，脸上不留半丝留恋之情。

身体止不住的颤抖着，他活了三十多年，哪怕当年苏白逃婚后他独自面对亲友的冷嘲热讽、父母的责骂，他都没有这般狼狈。

韩诘逃似的跑出了门，三十二岁的大男人，独自坐在车里哭得像个被抢了心爱东西的孩子。

苏白摊开手掌时，双手皆是一片血色，心中不觉有些好笑，原来电视剧里演的都是真的，人在极度悲伤的情况下，是真的感受不到疼痛的，哪怕指甲嵌到了肉里。

他们都太了解对方，只要一个眼神，一句话，就能知道对方是怎么想的。说谎话，大概苏白还是要高超一些。

苏白“对不起。下辈子，我一定一定一定做你的妻子。下一世，换你欺负我一辈子。”

喉头微微泛着甜腥，一阵呕吐感袭来，苏白连忙跑到厕所。原以为只是像平时一样的吐些食物出来，没想到竟是一口血。

胃部的剧痛让苏白直不起身子，以她一个医学生的经验，她的病要不是韩诘一直用进口药拖着，她早就油尽灯枯了，死亡只是早晚而已。

苏白无力地靠着马桶，一时间竟连站起来地力气也没有。

侧脸看到右手无名指上闪闪发光的钻戒，以她现在的状态，要让心思细腻的叶轻尘不发现绝对是很难的。

瞥见不远处立着的宠物烘干机，苏白喃喃道：“对不起，到如今，竟然还要再利用你一次。”

强撑着浑身疼痛的身体慢慢站起，简单地处理了一下自己手上的伤口。

走到杂物间找出了那天韩诘给布丁买宠物用品时的单据，单据上赫然留着韩诘清秀俊逸的笔迹。

指尖轻抚着他签字的地方，想起他好看的笑容，苏白只觉得好像什么难关都能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