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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话 那一天的玉蝶湖(4)

那个夏天之后

  “妈妈,快点儿,玉蝶祭要开始了。”我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不错,便是我自己。“我”朝屋里喊道。“我”身着枫叶一般的红色汉服,上面绣了几朵梅花作为点缀,极为素雅。

  “好了,来了。”妈妈身着绿色的汉服,上面则绣了麦穗作为点缀。这两件衣服是妈妈特意定制的,以我们的名字作为寓意。这两件素雅的汉服就这么诞生了。

  “妈妈,今天说好要一起去玉蝶湖的,不可以反悔哦。”我拉着妈妈的手。

  妈妈迟疑了一下,然后蹲下来,把双手放在我的双肩上:“小梅,你知道的。迎春的妈妈刚去世,很可怜,对吧……迎春的妈妈答应要带她去玉蝶湖……所以,对不起,小梅,我下次再带你去吧。”

  “……我不能和迎春一起去吗?”“我”问。

  “如果你去了,迎春看到我们母女都在的话,会特别伤心吧。”妈妈用温柔的声音说。

  “可是……”“我”还想说些什么,但是妈妈打断了“我”的话。

  “我知道小梅最懂事了。”妈妈用手摸了摸“我”的头,站起身来,“那妈妈走了。”说罢,她向着反方向的迎春家走去。

  “我”一个人站在家门口,愣了一会儿后进了家门——这是我记忆中的场景,而现在的我则是跟了上去。

  我总觉得一定会发生些什么,于是我紧跟着妈妈的步伐。可能是因为我很久没有走这种崎岖不平的乡路了,感觉很不习惯,因此走起来十分缓慢。

  “等……等一下啊,妈妈。”我冲着前面的背影喊道。一边说的同时,我还一边加快了脚步,最后不得不跑起来了。

  路可真难走啊!我心里想着城市的柏油公路,不由得把乡下的坑坑洼洼的小路与柏油公路进行对比,然后叹了口气。

  越往前路越难走。我一边注意着脚下,尽量不去踩到石头。就算是这样,我还是摔倒了好几次,手臂、腿上出现了好几处擦伤,有的甚至开始冒出血来。

  虽然很疼,虽然很想哭,但是我还是咬紧嘴唇,把眼泪咽回肚子里。我记得老师说过,摔倒受伤了之后必须马上处理伤口,不然会感染。现在也没办法回家找绷带,而且就算回家了,也没有人看得见我吧——毕竟刚才我出声呼唤妈妈,但她却没有理会我。并不是因为她不想理我,而是因为她根本听不见吧?毕竟我是在“虚拟空间”之中,周围的一切都是虚拟的——这一点我还是相当清楚的。

  我看了看自己的伤口,它正以极其可怕的速度愈合着,不到一分钟,全身的伤口便都好了。看来这个“虚拟空间”并不能对实际身体造成任何伤害。

  伤口好透了之后,我便不再感觉疼痛了。我活动了一下脚腕,向着越来越远的妈妈的背影跑去。一路上,我踩过的土上留下的脚印、被我踢飞的石子,也以快得惊人的速度恢复到原来的样子。看来,不仅“虚拟空间”不能改变我的状态,我也同样无法对“虚拟空间”做出任何改变。

  我一边想着,一边加快了脚步。我在脑海中想象着去迎春家的最短路线——那是我和春栀、夏菊三人一起发现的。迎春家离我们三人的家很远,所以为了去她家能少走几分钟路,这条抄近道我们可没少走。

  我的脚随着脑袋的运转而改变了方向,朝着树林中跑去。这片树林往前直走,便能到达迎春家。迎春家再往右走一段路,便到了树林最深处,也就是这次祭奠的最终举办地——玉蝶湖。

  我刚踏进树林,便惊讶地发现了本应在另一条路上的妈妈的身影。她怎么会知道这条路?我觉得很奇怪。不过我能想到的最佳“告密者”就是迎春了。

  这么想着,我的脚步不觉慢了下来。当我察觉到时,妈妈已经离迎春家不远了。

  我赶紧再度发力,准备奔跑,可不料,我刚伸出的左脚踢到了一棵老树的根。我“扑通”向前摔去,再无力气站起。

  我抬头望着快要消失的妈妈的背影,用尽全力大喊一声:“妈妈,不要去啊!”

  我的喊声最终只回荡在自己的耳边,孤独地回响,最后消失在这片树林深处。无论何时,我果然都没办法做到啊,把自己的心意传达给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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