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在疆北之外。
宽敞大厅内,司徒灞左手轻捻琉璃念珠,右手夹起一枚棋子,轻轻拍在棋盘上,沉思起来。
司徒灞”为什么搏杀总是在最意想不到的地方、最意想不到的时候发生?“
良久,他才轻轻叹了口气,把目光从棋盘和摊在坐几上的棋谱上收回,站起身,眉头微微皱起。
皇甫瑾”因为弈道如天道,天道浩渺,岂是人力所能妄窥!司徒大人天纵奇才,冠绝京华,如何堪不破这小小智障?“
一人在厅外悠悠接口,声音清清静静地就像厅外的柳絮轻静静地落在屋顶树梢。随后跟来得是一位浅衣女子。
司徒灞转身,一位蓝袍高冠的男子从厅外缓步而入,清澄的眸子静静地看着司徒灞,带着淡淡的微笑。
司徒灞”原来是皇甫阁主!“
司徒灞憷然一惊,待看清来人,又是一怔,跟着却是满脸堆笑,
司徒灞”稀客,稀客。“
皇甫瑾打扰大人雅兴,情不得已,还请大人海涵。
皇甫瑾解下避雨的外衣,交给一旁的浅衣女子,深深一揖。低下头去之时,灯光下可以看见后背蓝袍上绣着一面圆镜,和三只栖在镜上的鸟。
司徒灞”敢问阁主夤夜来访,有何指教?“
司徒灞凝声而问
皇甫瑾蓦然肃容,从怀中掏出一封请帖,这是青秀山庄的寿宴请帖。
皇甫瑾“司徒大人还真的贵人多忘事啊,这不是您给我燕雀阁写的请帖么”
司徒灞见此,脸色突然僵硬,转言之
司徒灞“哎哟,您瞧,忙着接待那些朝廷命官,把您给忘了,这杯酒阁主您可一定要喝啊,不然就是不给老夫的面子”
这司徒灞还真是墙头草
南阳子宁“大人备好茶水便好,至于酒么,我想没必要了!”
一旁的浅衣女子,冷冷的说着,这官场也是如此这般的勾引斗角么,这世上还真是没什么信任可言啊,可叹!可叹!
司徒灞“啊,茶水怎么行呢,这穿出去,让江湖人怎么说我呢,我看还是酒比较好吧,老夫有我新酿成的陈年桂花酒”
说罢,刚要唤侍女拿酒,就被皇甫瑾给打断了。
皇甫瑾“诶,茶水好啊,这品茶下棋也不失为一种雅致,大人难道想要坏了这雅致不成,就听宁儿的,喝茶吧。”
司徒灞看着皇甫瑾身旁的浅衣女子,心里作想,这女子究竟是什么来头,一向对人清冷的皇甫瑾竟然会听她的劝,这女子来历不简单啊!
司徒灞“是,是,就听阁主的,不知这位姑娘如何称呼?”
南阳子宁“叫我南阳就好”
浅衣女子抢先在皇甫瑾说着,在外面主仆有别还是要有一定的距离的
司徒灞南阳姑娘,真是难得的主仆关系啊,一向浪荡不羁的阁主今日也会听你的,哈哈哈!
司徒灞别有深意的说着,同是望向二人。
皇甫瑾“哈哈,大人这点你就说错了,我燕雀阁待人,哪里有主仆之分,都是我燕雀阁的人,待他们自然要比你们这些达官贵族要好,不然我阁主的威严何存啊,大人你说是不是?”
司徒灞哈哈,皇甫阁主德高望重,义薄云天,那是全江湖人众望所归!咱们自然心服口服!
而此时的皇甫瑾只是冷笑着,呡了一口侍女刚砌好的茶。
皇甫瑾我今日一来,不为何事,就想问问大人,刚才的那份贺礼大人可满意?
贺礼?这皇甫瑾哪里送来过贺礼?
司徒灞贺礼?今日老夫五十寿宴,额……不知阁主说的是哪一件?
皇甫瑾“哈哈,也对,大人贺礼堆积如山,怎么会看上我燕雀阁赠送的薄礼呢!”
司徒灞“哪里哪里,阁主说的是哪里的话,是老夫糊涂,还望阁主指点。”
这时,皇甫瑾和南阳子宁起身而去,两人走到门口,皇甫瑾突然转身。
皇甫瑾“璞玉盒,旧喜帖!”
说罢,皇甫瑾扬袍而去。司徒灞望着两个人的背影,不免心生寒意,马上唤上司徒凌风。
司徒灞“来人,把大公子叫来!”
丫鬟是,老爷
寂静之中,一切都进行的那样悄无声息。
司徒凌风不知,爹深夜唤儿,是有什么急事吗
#司徒灞风儿,先前送礼的人长什么样
司徒凌风父亲,说的可是那只璞玉盒?那人看起来很清秀,一袭蓝袍,颇具威严。看着倒不像是贵族子弟,倒像是哪个门派武林高手?爹,你问这件事干嘛?
#司徒灞儿啊,你可知那个人的来历?
虽说他司徒灞在疆北可谓是疆北一带的霸主,但也只是官场上的,如今被皇甫瑾来个下马威,不禁让人擦汗。
司徒凌风孩儿不知
#司徒灞那人就是连当今圣上听了都要敬畏他三分的燕雀阁阁主,皇甫瑾!
司徒灞的语气越发沉重起来
司徒凌风爹,武林霸主都来为您贺寿,不是一件好事吗?
看来,司徒凌风还是被蒙在鼓里,不知这贺礼的重要性。罢了,个人恩怨情仇,还是不要把家人带上的好啊
#司徒灞好事?惟愿吧……
司徒凌风摸了摸后脑勺,不知父亲说话欲意何为。
司徒凌风那,没什么事,孩儿先告退了
#司徒灞嗯,去吧去吧
虽说是这初夏季节,也变得十分的凄冷
泠泠彻夜,谁是知音者。
心事几人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