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女子一听到皇甫瑾要立下流觞令,竟停住了脚步。转过身来,
瑶香“公子可是当真?”
皇甫瑾“哈,我何曾说过假话。”
很显然,皇甫瑾说的那三个字十分奏效的吸引了瑶姑娘的注意力。
瑶香“你可知,流觞令一立,输了便可要拿千金乃至性命来抵。”
红衣女子再次肯定皇甫瑾所说之话是否只是他的戏谑之言。
皇甫瑾“那万一是姑娘输了呢?”
皇甫瑾半带挑衅的问道。
瑶香“我若输了,那么我的命便由公子掌握,相反,要是公子输了,公子搭上旁边这位姑娘的姓名都交于我可好?这可是赔本的买卖,公子可要再三想清楚,不要误了无辜之人!”
说罢手指了指皇甫瑾身旁的浅衣女子。
南阳子宁知道这流觞令的规则,无非就是对诗喝酒,对不出来者则罚酒三杯,论喝酒她自己倒也可以和这位瑶姑娘拼上一拼,可是若要让皇甫瑾喝酒,怕不是要让他送上性命。
据南阳子宁的了解,皇甫瑾自小便不胜酒力,哪怕是呡一小口,头就疼痛难耐,故此,他是滴酒不沾,燕雀阁上下也从来没有“酒”这种东西存在。方才见他手中拿着酒杯,实则杯中是茶水。皇甫瑾向来以茶代酒,今日却为这女子破例甚至伤害自己的性命。
南阳子宁“皇甫瑾,你疯了,你不知道你……”
南阳子宁极力想要阻止这场酒战的到来,话刚到嘴边。
皇甫瑾“宁儿,别忘了,这里容不得你插嘴!”
这威严足已震慑大殿的所有人。
瑶香“我看,她倒是不肯呢!”
红衣女子再次想要阻止皇甫瑾,因为她深知,皇甫瑾赢不了她,无论她知不知道皇甫瑾的身份地位,她只知道,以她的才华与酒力,在江湖上便无人能胜她,就算有,也是三年前,可是那个人已经或许不在了,她宁愿相信他是不在人世间,也不愿相信是他负了她。
皇甫瑾“无妨!”
或许在他心中她只是一枚棋子而已,任由他摆布的棋子而已,罢了罢了!
瑶香“呵,你们男人都这般无情?今日就由公子出题吧,公子先来吧!”
红衣女子边说边把桌上的酒杯摆好!
皇甫瑾“好,这万事万物皆有情,这万事万物也终究难逃一个情,我们就以‘情’字作为开头,我出‘悲观离合总无情’不知姑娘出的是什么。”
瑶香“情是一种药甜则苦则,‘天若有情天亦老’您看这句可好?”
皇甫瑾“哈哈,好一个天有情,这酒这诗怕是要有人才可解相思意啊!不知姑娘曾经可有人对酒当歌,快意人生啊!”
瑶香“公子,说得可是‘酒意诗情谁与共’呢?公子输了可是要罚酒三杯!”
说罢,红衣女子将三杯酒放置皇甫瑾年前,皇甫瑾见此,一饮而尽,可他知道,这三杯下去怕是撑不了多久,他必须马上结束这场比赛,他不能让南阳子宁白白搭了性命。
瑶香“公子好酒量!”
皇甫瑾“姑娘,过奖过奖,”
而此时的皇甫瑾头开始有点发晕。
一炷香的时辰已过,皇甫瑾眼前的空酒杯已经不之三杯,而红衣女子却一杯未动。
皇甫瑾“这三杯一喝多没意思,下一局三坛一喝如何?”
皇甫瑾踉跄的站起来,一旁的南阳子宁赶忙扶住“你喝多了!”
瑶香“公子好气魄!那么就请公子来结束这比赛吧!”
皇甫瑾“这最后一联是‘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姑娘,我想你和他之间只是残留着一丝回忆,这么多年来也只有那些回忆支撑着你这支离破碎的一生吧,说到底还是一个‘情’!你看,我说的对不对?”
瑶香“你……成追忆么?”
被说中内心深处的她一刹那间崩溃,女子拿起地上得酒坛,酒洒满了一地,酒混着泪水把她的红衣染的更红了。这场比赛一个是饮酒而醉,一个却是因情而醉。
而这时,酒力不胜的皇甫瑾晕倒在南阳子宁的怀中,额头上渗着汗珠,眉头紧皱着,她用手抚平他紧皱的眉头,将他紧紧抱着,不曾想过,这冷若冰霜之下,竟然也有孩子的一面,不免会心一笑。
梦醒过来,寂寞就无处躲藏,是否会念念不忘?无想,分不清梦境过往。情愿背弃了光芒,只为你守在身旁,只想,为你一世痴狂。
奈何奈何!
扬州的最大青楼中,从前并未露过面的她凭着一把璞玉琴一举夺得花魁。大家都叫她瑶姑娘
不想一夜之间声名远扬,不少达官贵族慕名而来,望能听得一曲琴音,当然,更多的,是想一睹此女芳容。
在这酒楼里,她从不陪酒,曲终人便散,因为她知道她和他有一个约定。
如今,她却也违背了自己的心,只要有人提出流觞令,便陪酒至倒下,甚至用命来交换,与她交好的几个姐妹大感惊讶,不止一次地问过她。
丫鬟“你素来不愿抛头露面,如今这是怎的,竟也愿了?”
奈何她只是笑笑。
瑶香“从前是曾对他人许诺过,不取悦于人前,而如今,这个诺,我却是已没必要再守了”
他人再问,她却不愿再多说半字,她们也只得作罢。
三年过后,她彻底改了原来那副温婉性子,出落得越发妖娆妩媚,她与来客夜夜笙歌,稳成了这青楼头牌。
这一夜她与皇甫瑾对酒,她也喝的酩酊大醉,为情,为他,她回到房中,默默取出璞玉琴,轻轻拨弄。蓦地,眼泪大滴大滴地砸落在琴弦上。
瑶香“你说你最讨厌我妖娆的样子,最喜我单纯无暇,你可还还记得么?”
瑶香“这琴这曲,是你教我弹的,还记得么?”
瑶香“你我曾经许诺,我不取悦于人前,静静地等你三年,待你功成,来娶我回家,你,还记得么?”
瑶香“若是以前,我如此妩媚妖娆,你定要来责骂于我吧,怎么现在,你还不肯来呢?”
她从袖中拿出一封揉的发皱的喜帖,苦笑。
瑶香“我是否还未对你说过…恭喜!”
女子趴在琴上,握着手中的喜帖哭了一宿。
门外的两个人叹了一口气,向庭院外走去,月光印照着两人的影子,心随往事顺水流,人随风去不敢求。
南阳子宁“这瑶姑娘倒也是个痴情的女子!只是伤的太深了,连曾经的回忆都是那么的弥足珍贵!”
皇甫瑾“宁儿……!”
男子话到嘴边却也止住了,女子沉默良久。
皇甫瑾“夜深了,你早点休息,我已无大碍了,不必忧心!”
女子点点头,安心的离去。
男子望着女子渐行渐远的背影,清浅流年,唯爱相依,唯你相依,褪尽风华,我依然在红尘深处守望你。
就这样,默默地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