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随后被我渐渐地抛在了脑后,A市每一天都在变化,王源依旧与我能碰上面,只是远远没有假期时那么频繁了,九月份的温度依旧高居不下,南方电视台每天都会走进各式各样的人物,精致装扮的女人踩着十公分的高跟鞋,提着LV的包包,抬着高傲的下巴,每一步都踩得咚咚响,走过南方一楼大厅;西装革领的成功人士,板着一张生硬的脸,最后再化妆师那双神奇的手下变得光彩照人,坐在2号摄影棚内,接受南方电视台内最著名主持人的采访;叶楠每天依旧顶着众人颇具探究的目光镇定自若的吆喝来吆喝去,而我呢?
每天七点半准时踩点到达电视台,接受叶楠的耳提面命,随后被他丢到导演组打杂一个上午,中途又被雷阳打包给拖走到1号摄影棚,对着那些脾气各异的大明星,冷着一张脸给他们拍摄,大多数的人都会不自觉地配合,然后结束后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头也不回的离去。雷阳总是说我把业界内所有的大明星给得罪了个遍,但是我依旧我行我素,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的听着雷阳啰嗦,后来八婆的摄制组成员就会围在一块八卦着不知道从哪扒来的小道消息。
我对着电脑的屏幕安静的发呆,握着鼠标偶尔动动手修修图,一个下午的时间有百分之三十的光阴都是在打酱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A市的梧桐叶不再那么的翠绿,微微的发黄,然后很多人换上了风衣,回家的那条路,高峰期时依旧堵得像是坏死的下水道。进入高档区后的马路两旁只有高大的落叶乔木,一排排血皮槭延展向路的尽头。辛以宁每次开着车驶过那条铺满红色落叶的路时,都会默默地感叹着似乎回到了日本,一个秋季,过得倒也相安无事。
十月下旬,天气已经冷了起来。A市的天气变得很快,秋季总是很短,我还是无法适应这样快速更替,但是季节就像生活,我们被强上,你别无选择。
十月二十三号,辛以宁一大早就起来做好了早餐,我锻炼回来的时候,他已经坐在餐桌边像往常一样打开ipad,浏览着今早的股票信息,在我坐在椅子上后,他的手机在桌子上响个不停,他瞟了一眼,随后没有管,继续浏览着手上的信息。我瞥了他一眼,随后打开电脑看着今天各种娱乐信息,还有今早刚刚取回来的《财经时报》。
手机最后停了,但是过了一分钟不到,再次响了起来。
“喂喂喂,谁的电话,怎么不接?”我喝了一口牛奶,随后又看着电脑上乱七八糟的信息,心中默默的思量着LE杂志社的负责人是不是该换人了。
“不想接,烦着呢!还没想好怎么应对。”辛以宁皱着眉头把手中的ipad扔到桌子上,焦躁的戳着餐盘里的培根。
“说说什么事,看我能不能帮忙。”我无聊的关掉电脑,随后拿起桌子上的《财经时报》,快速的浏览着重要一些的信息。
“今天心情不错啊,阿诺。要是平时,你肯定二话不说,冷眼旁观了。”
“你说不说?不说就算了,我难得开口,不好好把握吗?”我拿起叉子和刀切开一块煎蛋,叼进了嘴里。
“肯定要把握,这事要是你,应该能解决。就是今年A市这边的一个投资案,你也知道辛氏虽然挂着中国的企业铭牌,但是这始终不过是日本本家那边给母亲在中国扩展的一个子公司,而且董事会那群老家伙也都是成了精的人,自然能猜到,所以在董事会上,最近我还真有点寸步难行,这不,最近在D市的那个投资出了问题,他们想把我赶过去处理这件事,自己在这边好下手。而且,母亲让我尽快把辛氏独立出来,不再做日本本家那边的子公司。”
我皱了皱眉,看了一眼辛以宁,嘴角抽了抽。
“姑妈这是要和日向叔父离婚吗?怎么会想着把刚刚起步没几年的辛氏独立呢?再说了,这样并不是目前对辛氏最好的方法。”我端起牛奶,喝了一口等着辛以宁的答案。
“怎么可能,我妈怎么舍得跟我爸离婚,我爸整个一个撒手掌柜,母亲再怎么强悍也只是一个女人,而且本家那边的几个人没一个简单的,从今年三月份开始,本家那边的内部就出了问题,暂时没什么人知道,消息一直捂得还算严实,爷爷现在身体又不是很好,所以旁系联合本家非嫡系一脉已经在转移股权了,就算父亲现在想力挽狂澜也十分的困难,所以母亲夏天就去了日本,把国内的一切都甩手给我。昨天晚上和母亲视频的时候,她说暂时无法回国,而且欧洲的市场也有小问题,但是又不能不过去,毕竟日向财团百分之六十的资金来源都在欧洲,所以本家那些家伙才有机会趁虚而入。你帮我想想我怎么办才是最好的?”辛以宁看着手机上的两个未接来电,抬起头看着我。
“原来是这样啊。”我看了一眼手中的报纸,想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