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忙完了所有事情,前去找他时,只能看见他最后一面。他为了救一个初中女孩,被醉酒驾驶的男人撞死了。我坐在医院的手术室的走廊外,那一刻,真的,我的世界,全部都坍塌了。如果时间可以停止,我真的不想面对那样一个事实,我爱他,比我想象中还要深沉。”
我睁着眼睛,眼眶很酸,但是我并不打算流泪,时隔四年,再次提起我依旧没能从那种窒息的压迫感中恢复。我一个人讲着,慢慢的,我忽略了王源,开始分不清这是一次倾诉,还是一次解剖。
我曾经无数次在噩梦中醒来,无数次循环在我看到小景的最后一幕,那一幕烙印在我的心脏上,每一次走进医院我都会觉得心慌。
“四年前的我,没有那么的犀利,但是绝对的要强。四年前,我不会关心别人的心情,但是四年后我可以笑着讲往日的悲伤。我所有的成长都是以景桐的死亡为代价,换来的。
我对小景唯一的,最深的记忆,就是那场梦的幻灭。那一刻我站在手术室,见他最后一面,今生的最后一面。我想,若是有来生,我们肯定不会再遇上了,他爱我爱的那么卑微,沉默,又疲惫,若是真的有来生,他定是不想再遇见我了。”
“那时我站在手术台边,他的双眼还未闭上,那时他还有呼吸,只是白色床单上的血迹蔓延开来,一大片一大片的,似乎要流尽他身上所有的鲜血,或许那就是传说中曼珠沙华的颜色,与死亡相连,与悲伤相衔。他的呼吸像是夜间的潮水,汹涌而又缓慢,看着他起伏的胸膛,我知道,他还活着。他伸出手时,很费力,我抓住了他,很用力。”
“连我自己都觉得那时的我一定很恐怖,一滴泪都没流。他跟我说,小诺,不要哭,也不准哭。光是那一句话,他似乎就用尽了最后的力气。我才找到了出口,从自己逼仄的黑房子里走出,我开始害怕。我跟他说,小景,不准死,不可以。他最后就笑了,他说,这次恐怕他不能听我的话了。我知道他再也没有力气说话,只是努力抬手一遍遍的抚摸着我的眼睛。”
“我后来哭了,哭的很大声,几乎喘不过气来。我跟他道歉,我跟他说,‘小景,对不起。我真的没有生气,我一直都相信你,我一直在等你跟我解释,就算你不来,我也会去找你。可是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连一次道歉的机会也不给我。’他的眼光那时似乎亮了起来,我以为他会站起来,檫干我的眼泪,不过一切都是我想罢了。”
“他最后叫了我的名字。我死死地抓住他的手,命令他,‘上官景桐,我爱你,所以你不准死。’他跟我说,说他不会死,会一直,陪着我。可是他又骗了我。无论我怎么叫他,他都不回答,就那样躺在那里。”
我倚在椅子上,仰头抿着唇,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王源一直无声的沉默,我看着他,他漂亮的眼睛溢满了哀伤,泪水无声的落在胸前的衣襟上,湿了一片。
“最后,我就长大了。然后,我就做了坏人,把小王源给弄哭了。”我伸手摸了摸他短发,把他脸上的泪水擦干。王源不说话,只是抱着我默默地哭,他伸手环住而我的腰,将泪水蹭在我的衣服上,我最终拍了拍他的背。
果真是不能做坏人,把小孩子弄哭了,可真是邪恶。只是我的嘴角一直的扬不上去,我知道,这个故事,其实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容易忘记,因为我一直都没有忘记,只是把王源给带进了这个如此曲折的世界。
“所以啊,王源,你要变得更加坚强,等到你拥有了爱情,就不要像我一样,那么傻,白白的错过这一生一世的缘分。”
“不会,我肯定不会错过。”他的声音莫名的坚定,让我错愕,随后只是包容。
苏凝璇小婊贝趁着放假最后一天我“心情好”,我多更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