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浣“姨母,我与长姬之事,由我一人承担。对也好,错也罢,她都是我林浣的妻,今后,我会照顾好她,请姨母相信侄儿。”
周氏不语,掩住了眸中复杂的情绪。
苏长姬是命定之人,是必要献祭的。且不说苏家,单谈帝都又有多少人肯放过这个天命之女,拿一个女子的命,换这世间平静,哪个国君会不愿做,苏家好水好米的养着,又何常不是打那颗心脏的主意。
“啪。”
是一记耳光。
周氏“你可以和她在一起,但今后她的命,便要看你能否护的住。护不住便趁早给我断了这份心思。无论是苏家,帝都,圣上还是林家都不是如今的你可以与之抗衡的。”
林浣的目光对上了在饮茶的苏琼:
林浣“二伯也想用长姬的心。”
是陈述而非反问。
林浣忽然笑起来,笑的清朗,却掺杂几许苦涩。
苏琼“你笑什么?”
林浣“我笑你们愚昧无知,笑你们自卑懦弱。笑你们把大好山河的未来寄托在一个十七岁的女子身上。笑你们相信那所谓的“天命之女”。笑你们相信那“天女之心”可治百病。葬送一个十七岁的女子,你们不觉愧疚吗,即便那人是你们的侄女,是这齐的子民,你们难道都不觉惭愧无辜吗?”
没有请辞,林浣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西院。
问吾心中所爱。
当属吾妻宁欢。
她是吾妻,自然容不得他人糟践。
树下有人亭亭玉立,朝他挥手。笑容大气而明媚,那是他林浣的妻,苏家的小娘子苏长姬。
林浣“宁欢。”
苏长姬“怎么样,二伯母和你说了什么?”
林浣回神答道
林浣“没什么,不过一些体己话而己。”
可怜的丫头,身旁除了直系亲属替她着想,就只剩个寄养的黄毛小子在她身边关心她了,唉,可怜的女娃娃。
忽然忆起十几年前,他们的初见。
没有人知道,当年的男孩是故意走到那个女孩前头,用羸弱的身躯替女孩挡下那一藤条。
我知当年事却仍不悔当年勇。
鳐水关素是魏周两地边界,退可守,进难攻,是兵家要塞,然而十年前的鳐水关只是戎国边疆一个小城,无关紧要的地方罢了。
那时年仅七岁的林浣一路颠簸,流转到鳐水城,幸得一户莫姓人家照应,身上七七八八的伤倒好了不少。
大娘姓莫,是个寡妇。丈夫出海经商,遇了风浪,死了。
前些日子鳐水城内来了一队人马,端的是英姿飒爽,他们自称是魏国的援军。
魏国援军。魏国,是娘的外家,也是助那些人杀了娘的狗贼。
林浣“哼”
林浣轻哼一声,顾自往收留自己的莫大娘家走去。
彼时的苏长姬小小的一个,在村里横冲直撞脚丫子撒欢了跑,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活脱脱一个傻姑娘。
那一路的笑让林浣心生羡慕,总觉得这个小姑娘实在有运气,投在一个宠着她的家里,真是好福气啊。
林浣不知为何只见了那个傻傻的小姑娘一眼一面,就遏制不住的想有关于她的事情,想她是从何处而来,想她的爹娘是何人?……
后来,他去问过莫大娘,莫大娘告诉他
“你是说苏大夫一家?他们家可都是好人,小浣啊,你见着他们记得要热情些。”
#林浣“那大娘你知道他们为何而来么?”
莫大娘笑着摸了摸林浣的头发
莫大娘“大娘记得不是特别清楚了,只听王二婶说这苏家老爷原是个做大官的,后来辞了官就重操就业,带着妻女云游四方,治病救人。这不,咱村子旁的几个大户人家的庄子上暴发了鼠疫,苏大夫听说了,人就赶来了,前些日子鼠疫便被扑灭了,听说那不让鼠疫传染的法子就是苏夫人提出的呢,所以呀,以后见着人家,一定要好好谢谢人家,可知晓了?”
林浣 “知晓了,大娘,我先去休息了。”
苏宅
苏父“你可知错?”
苏长姬“女儿不知,望爹娘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