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我和江易开始了同居——不,合租生活。
一开始,我小心翼翼地遵循着合租原则,不侵犯对方隐私空间,不带人回家(我也没人可带),使用公共区域后按时打扫,保持客厅与厨房的一尘不染。
但这种界限,很快就被江易主动打破了。
那天晚上,外面下大雨,我带了一堆工作回家,打算在家里熬夜修bug。
结果半夜出去倒水的时候,忽然听到厨房里传来动静。
没一会儿,一阵香气就飘了出来。
江易端着一盘炒饭走出来,看到我站在门口,挑了挑眉:“唐绵绵,你还没睡?”
我发誓,其实我本来想说“我在加班”的。
可是闻到厨房里飘出来的,越来越浓郁的香气。
话到嘴边,不知道为什么就变成了——
“我饿了。”
江易的神情里没有一点意外。
只是指了指厨房:“锅里还有,自己盛。”
我立刻撒着欢儿跑到了厨房。
锅里盛着亮晶晶、还冒热气的清炒虾仁饭。
我端着满满一盘饭走出去,在江易对面坐下:“江医生,你也喜欢吃这个啊?”
他动作轻轻一顿,唇边勾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
“是啊,我从小吃到大。”
我对比了一下我和江易盘子里的饭,忽然有些心虚。
“江医生,你吃得饱吗?”我问他,“我还没碰呢,要不我再给你拨点?”
他摇头:“不用了,我本来就不是特别饿。”
不是很饿还专门半夜出来做炒饭,这生活也太精致了吧?
还好我及时发现,不然这一锅绝美的清炒虾仁饭就要剩下了。
我完全没有觉得这话有什么不妥,只是快乐地吃完了宵夜。
准备收拾碗筷去洗碗时,江易把我给推开了。
“我来收拾,你去加你的班吧。”
他在我开口之前,又及时补充了一句,“干完活儿早点睡,林皓说,你这症状不能熬夜。”
我整个人都麻了。
真的,大可不必在一个花季少女面前,反复提及她秃头的事实。
我在客厅站了好一会儿,转身默默回到了卧室。
这天晚上我睡得特别安稳。
即便已经刷过牙,那盘清炒虾仁饭的味道,仿佛还是残留在我舌尖,在脑海中酝酿出一个云蒸霞蔚的梦境。
梦里的我,好像和谁坐在草坪上,共享了一盒清炒虾仁饭。
我吃撑了,打算站起来遛弯消消食,还非拖着那个人和我一起。
接着……他就和我一起掉进了水里。
我猛地睁开眼睛,发现手机已经在枕边震动了许久。
关掉闹钟,我睡眼惺忪地瞅了一眼屏幕上的时间。
吓得一个猛子从床上弹了起来。
靠!还有二十分钟打卡上班!
我慌的一批,用五分钟时间洗漱完毕,换下睡衣,冲出卧室才发现,江易正在玄关穿鞋。
“唐绵绵?”他诧异地问了一句,“你还没去上班吗?”
“睡过了,我要迟到了!!”
然后我就顺理成章坐上了江易的顺风车。
他一路平稳又迅速地把我送到了公司楼下,还很有闲情地跟我告别:“晚上见。”
我胡乱挥了挥手,叼着一片吐司冲进公司大楼电梯,终于赶在九点前打上了卡。
而狗比老板,路过我工位时还提醒了一句:“唐绵绵,上班时间不要吃早餐,容易造成不好的影响。”
项目已经结束了,他却绝口不提给我升职加薪的事情,反而天天找我麻烦。
我气得牙疼,感觉头发又多掉了两根。
中午的时候,江易给我打来了电话:“早上没迟到吧?”
我愣了愣:“……没有。”
“那就好,以后你早上都多睡会儿吧,正好顺路,我送你。”
他顿了顿:“还有,我们医院食堂的饭不太好吃,我打算以后自己做便当带过去了,也帮你做一份吧?”
“……好。”
就这样,我莫名其妙地,开始蹭江易的饭,又开始蹭江易的车。
心里不安,我一开始想把油钱和菜钱转给江易,可是他根本不收。
我只好拼命往家里买菜买肉买水果,每天都把冰箱塞得满满的。
再然后,生活模式就进化成,我提前买好菜,江易回来就做饭。
一开始只是便当,后来连早晚饭都承包了。
其实我并不是不会做饭,起码煮个挂面、炒个番茄炒蛋还是不成问题的。
而且,也跟着学了不少网红菜谱。
那天晚上,我难得不加班,比江易回家早,就想尝试一下刚学到的,什么芝士奶油鸡肉蘑菇饭。
结果在厨房捣鼓了一个小时,端出了一锅黏糊糊、甜腻腻的食物。
江易只尝了一口,就默默放下筷子,卷起袖子进了厨房。
没一会儿,他端出两盘清炒虾仁饭:“吃这个吧,我怕你被那玩意儿毒死。”
我觉得江易这是看不起我的厨艺,不服气地抄起筷子,尝了一口我的杰作。
……打扰了。
我吃着清炒虾仁饭,那天晚上的梦境又一次浮上心头。
于是我十分委婉地暗示江易:“其实,你的手艺不但很好,更重要的是我总觉得,以前吃过类似的口味。”
江易动作一顿,抬起头看着我,淡淡道:“是啊,说不定你以前真的吃过呢。”
那一瞬间,我辨不清他眼中的情绪。
还以为他觉得我是在故意套近乎。
连忙道:“当然,肯定不可能真吃过,我只是觉得很熟悉——可能这就是上天注定的缘分吧。”
这话一出,江易脸上的笑容更淡了。
我哭了。
知乎的教学贴不是说,撩男人的时候,只要不经意地提及命中注定天生一对,就能增加对方的好感吗?
总之,在沉闷得有些诡异的气氛中,我与江易面对面,各自吃完了一盘炒饭。
“我……我去洗碗?”
江易的手覆上我手背,触感温热。
“你去休息吧,我来洗。”
我手一抖,差点把盘子给摔了。
回去后对着镜子看,才发现脸红得快把自己点着了。
晚上我做梦,梦见我和江易坐在一处波光潋滟的湖边。
我的头发重新长好了,还染成了玫瑰棕色。
而他伸出手,覆在我的手背上,凑过来耳语:“绵绵。”
春梦了无痕。
第二天醒来后,我就见到了玫瑰棕的正主。
小区停车场门口,长发前女友冲着江易浅浅微笑:“江易,我刚搬来这里,没有车位,车还停在公司那边,可以拜托你送一下我吗?你知道的,我们正好顺路。”
7
从她身上飘来一股淡淡的清冽香气。
我认得这香味,宁琼送过我一瓶,叫尼罗河花园。
江易皱着眉道:“我要先送唐绵绵去公司。”
“没关系,我的时间不是那么急迫,你可以先送完她再捎我一程。”
美女的语气还是很温柔,话里的内容听起来也很善解人意。
“……好吧,上车。”
我扯了扯双肩包带子,默默拉开了车后门。
结果,美女也没坐副驾,反而和我一起坐在了后座。
一瞬间,江易仿佛变成了我俩的滴滴拼车司机。
而密闭空间里,从她身上传来的香水味越来越浓,和车里原本很淡的消毒水味道一混合,变成了一种令我想吐的气味。
我强忍着,脸色越来越白,思维都有点恍惚了。
“唐绵绵,你晕车了?”
江易的声音传进耳朵。
我勉强点点头,甚至不敢发出声音,怕自己一张口就吐出来。
“罗清月,你把你那边的窗户开一下吧,绵绵她容易晕车。”
原来美女叫罗清月。
我恍恍惚惚地想着,感觉到一阵凉风灌进车里,味道顿时散去不少。
而罗清月正侧着头,一脸抱歉地道:“对不起啊唐小姐,我不知道你晕车这么严重,习惯了化全妆喷好香水再出门,明天我不会喷啦……”
明天?
明天她还要搭车吗?
晚上回去,我在卧室里跟宁琼高歌一曲《香水有毒》,激昂唱到“你身上有她的香水味,是我鼻子犯的罪”时,江易忽然来敲门。
我本来以为他是来叫我吃饭的,没想到开门后,他往我手里放了一顶头盔。
“拿好,明早出门记得带上。”
我心头的疑惑持续到第二天早上,看到楼下停着的摩托车时,一切都有了完美的解释。
罗清月站在一旁,脸色微微发白。
江易则一脸淡定:“不好意思,摩托车只能载一个人,你还是打车吧。”
她咬了咬嘴唇,眼神锐利地往我这边瞟了一眼。
我冲她露出无辜且淳朴的微笑。
顿时感觉自己浑身上下散发着茶香。
罗清月不再看我,只是望着江易,低声道:“如果你想拒绝我,把话跟我说明白就好,大可不必用这种方式……”
“我的话,上次已经说得很明白了,是你不肯听。”江易语气淡淡地截住了她,“罗清月,我们已经分手,我感念罗老师对我的恩情,不代表这种恩情能转化成对你的喜欢——我们试过,也在一起过,不行就是不行。”
那一瞬间,我脑中很无厘头地闪过一个表情包。
以至于我克制不住地对江易说:“男人,不可以说不行。”
……完了。
我好想给自己一耳光。
罗清月脸色铁青地离去,临走前还扫了我一眼,对江易说:“你现在的品味倒是很独特。”
我看着江易。
江易也看着我。
半晌,他先一步跨上摩托车,并回头对我道:“上车。”
江易骑摩托车送了我半个月,中途还被交警拦下过一次,看到他有证有牌才放我们通行。
我搂着江易的腰,小心翼翼压下心头悸动,问他:“你是为了拒绝你前女友,特意搞了辆摩托车回来?”
“不。”
江易的声音顿了顿,“是因为我们路过的那段高架,最近在修路,堵车严重。要是开车的话,你早上得起得更早。”
莫非,他是想让我多睡一会儿,才专门弄了辆摩托车回来?
我一边想入非非,一边在心里呵斥自己清醒一点,停止幻想。
“其实我可以坐地铁的……”
我话还没说完,江易忽然一个加速,吓得我身体下意识前倾,整个人都扑在他后背上,手臂也扣得更紧了。
一直到红绿灯路口,他才停下车,慢条斯理地对我说:“还是不要了吧,最近天气越来越热,很多人都不爱戴口罩了。疫情防控,小心为妙,我们毕竟是合租室友。”
合租室友四个字,他咬得特别重。
原来是这样。
原来他是怕我传染给他。
我立刻变得蔫巴巴,手也缩回来一点,有气无力地哦了一声。
摩托车在我们公司门口停下。
江易问了一句我晚上想吃什么,就骑着摩托车绝尘而去。
我望着他的背影,那种熟悉的感觉又一次浮上心头。
我在公司里找到了杜哥,借着请他吃午饭的名义,鬼鬼祟祟地跟他打听江易和罗清月的事。
“小江和清月啊,的确以前在一起过,不过时间不长,满打满算也就三个月吧。”
公司食堂里,杜哥咬了一口糖醋排骨,露出知情人士的表情。
“清月的父亲,就是小江的研究生导师,算是对他有知遇之恩。清月也暗恋小江好几年了,逮着圣诞节那天表的白,小江一开始没同意,是清月千方百计地劝说,他才答应试试。可惜两人在一起一个多月,最多也就牵过手。小江说他还是没有心动的感觉,就提了分手。”
杜哥说着,忽然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小唐,看上咱小江啦?”
我苍白无力地辩驳:“没……我就问问,就问问。”
回去后我把战况汇报给宁琼。
她正与小奶狗男友难舍难分,好不容易才抽出时间回我:“我看,江医生说不定是对你有点意思。”
“真的吗?”
“猜测嘛,你大可以去试探他一下。”
我正要再发消息,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一下,一回头,老板微笑地看着我。
“小唐,这会儿有空吗?咱们聊聊?”
然后我就被老板请进了办公室里。
他明褒暗贬地跟我讲了一通话,大意是说,虽然我之前工作很认真,但最近略有松懈,他为了激励我升职加薪,打算先扣我半个月绩效。
我压下破口大骂的冲动,笑道:“老板,我最近工作还是和以前一样呀。”
“哈哈,小唐,这你就别想蒙我了。”老板露出资本家的微笑,“刚才我过去的时候,你在干什么呢?嗯?工作和生活,还是不能混淆在一起的嘛。”
去你大爷的。
你让我把代码带回家调试到凌晨三点的时候怎么不说这话呢。
我忍着怒火回到工位前,把键盘和鼠标摔得噼啪作响。
终于下定了跳槽的决心。
晚上回去我就开始投简历,凭借丰富的项目经验和过硬的代码能力,一天就收到了好几个面试通知。
甚至还有猎头给我打电话,介绍了一家大厂的内推名额给我。
我跟HR约好了面试时间,这才去客厅吃饭。
江易盛了碗冬瓜排骨汤放在我面前,忽然撑着桌面,微微凑近了些:“你在找工作?”
我愣住:“……啊?对。”
一个没忍住,我跟他吐槽了几句老板的非人言行。
包括了每年涨薪幅度奇低,五险一金不按实际工资交,加班不给加班费,调休时间还要砍半。
说到最后,我忽然警觉地想起,面前的人是江易,是我正在追求的对象。
我怎么能跟他表现出这么多负能量!
我慌张地抬起头,却看到他正目不转睛地望着我。
餐桌上方吊灯的光芒投进他眼中,一瞬间好像落进了星星。
我微微失神,迷失在他明亮璀璨的眼睛里。
然后听见他问我:“唐绵绵,你需要我帮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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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过神,莫名有些慌张:“不……不用,已经有猎头联系我了,大厂岗位,大热项目,很可靠。”
江易“哦”了一声,坐了回去,屈着手指敲敲桌面:“那吃饭。”
接下来几天,家里的伙食忽然变得特别好。
我问江易,他说我每天既要上班还要面试,用脑过度,得多补补。
在他的喂养之下,我的头发很快就长好了。
虽然还是齐耳短发的长度,但已经不秃了。
整个人看上去蓬松柔软,还毛绒绒的。
其实江易也挺忙的。
他手术一直排得很满,还有门诊、带实习生和别的工作。
但即使这么忙,还是能找到时间回家做饭,且早睡早起,几乎没熬过夜。
我吃了一口鲫鱼汤面,抬头夸道:“江医生,你才是真正的时间管理大师。”
“你这是夸我还是骂我呢?”
江易撑着下巴坐在我对面,淡淡笑了一声:“唐绵绵,你还是直接叫我名字吧。每天在家,还要被你一口一个江医生地叫,我老觉得自己一直没下班。”
好家伙,这是社畜的呐喊。
我感同身受,当即试探地叫道:“江易?”
他好整以暇地看着我:“嗯?”
我把嘴里的面条咽下去:“我签好新工作了,薪水翻倍,加班还有加班费,下个礼拜就入职。为了表示对你的感谢,我请你吃饭吧?”
这句话出口之前,我已经在心里打了十几遍草稿。
江易却很爽快地应了下来:“好啊。”
这一次,我和他约在一家火锅店。
朝夕相处,我已然放弃了维持形象的想法。
但不知道是不是凑巧,我换上一条薄荷绿的T恤裙出门,才发现江易身上穿的,竟然也是薄荷绿的短袖T恤。
乍一看还挺像情侣装的。
结账的时候,服务生让我注册个会员,可以便宜三十块。
我正在那填资料,江易忽然凑过来看了一眼。
“唐绵绵,你下个星期过生日?”
“……嗯。”
然后他就不说话了。
干嘛呀这是??
凑巧一问,还是要送我礼物?
理智告诉我不该胡思乱想。
可幻想又让宁琼那句“江医生说不定是对你有点意思”在我脑中晃来晃去,横冲直撞。
我是不是应该跟江易求证一下?
还是直接表白?
我们俩身上一股火锅味儿,这会儿表白是不是太没有意境,且太突兀了?
我一边思考,一边问江易:“你看过《动画城》吗?”
他步履轻轻一顿,侧过头看着我。
像是不明白这个问题从何而起。
我继续硬着头皮:“《动画城》有一首主题曲,叫《快点告诉你》,我可喜欢里面的歌词了。”
说完,我就拿出手机和耳机,把歌给他放了一遍。
欢快的儿歌歌声,在结尾重复了两遍的“我的心放在你那里”中结束。
我与江易之间的气氛,陷入一种诡异的沉默。
我小心翼翼地侧过头,看着他凝重的神情,内心很是绝望。
累了,真的。
我费尽心思想出来的,别出心裁的暗示,看来对江易一点用都没有。
垂头丧气地回到家,我刚走到卧室门口,忽然被江易叫住。
刚抬起头,他已经站在了我面前。
接着在我发顶揉了一把。
!!!
……哦没事,我的头发已经长好了。
我心跳骤停,随即想到自己的病情痊愈,已经不秃了,这才放松下来。
江易勾了勾唇角:“歌很好听,早点睡。”
一共七个字,我回去抄在本子上,分析了俩小时。
但还是没搞懂江易到底是个什么想法,什么意图。
最后我瘫在椅子上,咬着奶茶吸管,深深地叹了口气。
好难啊,追男人怎么比写代码还难。
这段时间,我在小区里碰见过罗清月好几次。
且每一次碰上的时候,我都背着电脑,一脑门刚挤完地铁留下的汗。
而她妆容精致,裙摆飘飘,香味清甜。
那天我终于下定决心,早起了半个小时,在镜子前捣鼓半天,化了个妆。
结果下班后,我在小区里散步了五个来回,也没碰上罗清月。
倒是碰见了同样下班回来的江易。
他拎着一兜食材,看了我一眼:“天这么热,你不回去吹空调,站在楼下干什么?”
我张了张嘴:“汗蒸。”
江易:“……”
他勾着我的领子,把我带回了家。
天太热,我的妆花了,粉底液蹭了一点在他漂亮的腕骨上。
我十分不好意思地伸手去擦,结果莫名其妙地,手下一滑,扣住了江易的手。
他再下意识往回一带,正好就,把我扯进了他怀里,两个人一起跌坐在沙发上。
我瞪大眼睛,在滚烫体温的传递间,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一件事——
我好像,有点重。
于是我摸了摸江易的大腿:“你没事吧?疼不疼?”
他闷哼一声,声音里添了一份欲色:“唐绵绵,你往哪儿摸呢?”
我又被烫到似的收回了手,接着像受惊的兔子一样跳起来,一路窜回了我的卧室。
连着洗了两把冷水脸,我才回去给宁琼打电话,说我不小心摸到了江易。
她一下子就来了兴趣:“摸哪儿了?”
“大腿。”
“哦,才大腿啊。”
她顿时索然无味。
我:“……”
“行了唐绵绵,我不管你摸到哪儿,一般来说,一个男的如果对你有好感,和你亲密接触后总得有点反应。”
宁琼给我远程指挥:“要是江易还没反应,你就给他,下一剂猛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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