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ooc吧,羡澄向,忘羡粉勿进,不喜勿喷,双杰是我一生的意难平)
从前魏无羡怕江澄发现自己没了金丹,不敢总与他黏在一起,后来又忙着救温宁温情,二人更是聚少离多,且见面不到三句就得吵起来。
眼下却都不要紧了,横竖是在梦里,江澄看不见他,他也无事可管,反倒一心一意扑在江澄身边晃悠。
江澄根本就是不要命。
整夜整夜的处理宗务,书房的灯彻夜点着,魏无羡就搁边上陪他,有时候凑近了看上一两页,十行之内必打哈欠,魏无羡自个儿也觉得十分神奇。
他试过睡觉,结果睡醒了还是在梦里,也是匪夷所思。
有几次他半夜惊醒,看江澄不在,以为人回房休息了,谁知一飘出门就看见江澄站在院子里吹冷风,醒完了神又坐回去接着批公文。
亏是修仙之士,否则身体哪受得了。
魏无羡趴在桌边熬红的眼睛,心想,幸好还有那颗金丹。
也有那么一两回,江澄提笔写着写着就“咚”的一声一头砸在文案上昏过去,魏无羡叫他唬了一下,蹦起来绕着转了三圈才确定人是睡着了。
只可惜他是个魂体,既没法拿条毯子给江澄盖上,也没法关起仍住屋里灌着凉风的窗子。
他看了一会儿,悄悄挪上去贴上江澄的后背,双手在身前虚环着,在心里催眠自己这样真的可以带去一丝暖意。
第一场雪下下来的时候,魏无羡才惊觉自己已经在梦里呆过了一个春秋了。
如果不是别人一如既往的看不见他也听不见他,魏无羡都快因为这儿才是现实。
不知道外面如何?温情温宁他们还好不好?
师姐是不是已经嫁给金子轩那个混球了?
江澄要是在乱葬岗看见他睡了一年会不会被吓到?
啧,喝不到那小子来孝敬我的酒了
莲花坞以往过年是很热闹的,少年时期的魏无羡和江澄会爬上爬下将大红灯笼挂满所有的屋檐,挂着挂着就会为“你挂个灯笼怎么这么慢”
“我挂的比你好看”这些一些鸡毛蒜皮的幼稚口角打起来,师姐坐在回廊里,膝上搭着一沓纪纸,手里拿把剪刀,一边剪窗花,一边笑着看他两打闹。
这样的日子里连平素严厉的虞夫人都会柔和三分,弟子们得以放上几天假,便来招呼他们买烟花放鞭炮,江澄端着少宗主的架子别别扭扭的示意他们自己出去就好,然后被魏无羡一把黑色勾住了脖子拖出了门。
年夜饭也是十分丰盛。
什么粉蒸肉油焖虾蒸三元烧腊鱼,云梦人喜辣,饭桌上一片红通通的,看着就叫人食指大动。
每年魏无羡都要去和江澄抢汤瓦里的最后块排骨,两人跟小孩儿似的暗地里较着劲比那使筷子的功夫,险些打起来,然后被虞夫人一拍桌子双双丢到祠堂去守岁。
魏无羡想到这儿,忍不住笑出声。
他抱臂靠在重建的江氏祠堂外,觉得今年云梦的冬天格外冷些。
脚边放着两坛子酒——他师弟带来的。
江澄与他一门之隔,跪在祠堂里同江虞夫妇的灵位说话。
“……今日晨练弟子们有些心不在焉,我想着以往的除夕,阿娘都会放上半日假,索性也让他们散了,不过阿娘放心,平日他们不敢的,我也一直好生盯着,不叫他们偷懒……”
“今夏的时候莲花开的好,我有让他们采来些摆来这里,阿娘看见了吗?”
“……咱们家遗失的藏书我有派人四下在寻,如今已经找回来了些。”
“清谈会还是老样子,阿娘不用担心,我应付的过来。”
“…………阿娘,莲花坞很好,江家很好。”
“我……也还好……”
断断续续的声音从屋内传来,魏无羡从不真的江澄同虞夫人有这么多话要讲,从莲花坞的一草一木长的如何到某年某月同哪家谈成了生意,从校场上训练的弟子到老管家又添了个外孙。
独独不说他自己。
不说他每月挑灯通宵处理宗务,天不亮就在院子里练功练剑。
不说他整日忙的分身乏术,岸上被账务和公文堆的一盏茶都放不下,熬的形销骨立。
不说他孤身一人在仙门百家里支撑着家族不倒的艰辛。
不说他在清谈会上几番被刁难。
临了了,也只有一句,还好。
魏无羡仰头看着漆黑的夜空,心说什么还好 。
明明一点都不好
“阿娘”
屋里的人沉默了一阵,又重新开口。
魏无羡听出他声音有些沙哑
他说,阿娘,魏无羡……死了
江澄只说了这一句,便不肯再多言半个字。
祠堂一时间安静下来,魏无羡怔在门外,默默的红了眼眶。
后来江澄有絮叨了什么,魏无羡全没听进去。
今年云梦的雪较往年更大
今年的莲花坞也较往年更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