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天上繁花似锦,修仙得道者自在逍遥,可知我这妖界终日阴沉,民众消颓,暗无生机。”
自顾淮一战后,父亲重罚妖魔界,人才不出,百花不开,气运不盛……
……
“有的人,只是想要证明自己和他人不同,就要搭上性命。”
这句话说的应当是关北辰的父亲罢,为予妖界生机,同魔界划清界限,自成一方天地,但也因此搭进了千万性命。
瞧着他越说越是难过,我实在看不得这些——“关兄,只念着过往,又怎能快活……还是看开些。”
他似恍然大悟,被我安慰着倒有些不好意思,只得笑笑。继而眉头一皱,严肃起来—— “陆兄弟,你是怎样的来历,我并不关心,你虽有妖气傍身,却金光护体,怕不是九重天上的,但是,哪怕你是天界太·子,这位黎彻,也是要留下的。”
“我……”
“这并不是威胁,算是……算是请求罢。”
请求?据我所知,这妖界关山越一向傲气得很,当初父亲欲赐他仙位,他可是宁可梗着脖子受死的主,怎的如今却来请求?
“他留不留,却是他的事。”
“陆兄弟,他留不留,哪里又只是他的事呢?
这般言语,倒教我不知如何回答。
他抬手往嘴边递了茶,抿了抿嘴,却也不知喝没喝下。
“金光护体只有上等仙官和神君才有,光芒愈是耀眼,愈是高深莫测,在下不才,却也修得了这识别之法,陆兄这般深厚的灵力,我也只见过一次,那是九重天上的悯上九如神君、可得三千黄金分身的战神——温沉戮,虽不知你是哪位仙家,却也是我们惹不起的。”他顿了顿,眉头皱得更紧了些,“你们九重天上的,不是最厌烦了我们这污浊隐晦么,你与那黎彻,云泥之别,倒不如放手。”
“所以关兄的意思是?”
“不如,我们做个交换。”
交换?有意思。
“如何交换?”
“用这玄铁阴令,换黎彻。”
可……这算什么……交换……阴令……黎彻……有什么关系呢?且不说黎彻,他虽是我在父亲面前口头承认的同修,却也是权宜之计,去留还是要瞧他的意思,这阴令非同小可,却为何要用它来交换?
“黎彻去留随他,阴令非同小可,万不敢用来交换。”
他摩挲了那黑牌子,眼里满是不舍,却也还是放在了桌上,双指并拢,推到了我手边。
“自然,黎彻的去留还是要瞧他自己的意思,至于这阴令,你们九重天上的也避犹不及,但只求陆兄弟保管好,哪怕过了千万年,万万年,也莫交给任何人。”
“为何要我保管?”
“我自诩看人准,陆兄弟是个淡薄的人,无欲无求,无牵无挂,心中无人无别事,交给你,我也放心。”
“你保管着不是很好么。”
听了这话,他又抿了口茶,未曾回答。
“这等重要的事,我却做不来,我闲散惯了,记性也不太好,说不定哪日就弄丢了。”
“陆兄弟,这阴令在手,日后有什么需要妖族的,可是方便得很。”
“这般好事,却也能轮到我,也是奇了。”
许是听出了我的不耐烦,他将茶一饮而尽,放了茶杯,将阴令收了回去,随即理了理袖子。
“陆兄弟再考虑考虑,倒也不急,魔族示好,估摸着要忙一阵子了。”
“不会考虑,也不会交换,我本不愿这多话,但这误会着实深了些,我与那黎彻,说好听了,是好友,不好听,不过萍水相逢,实在没什么干系,这阴令也不敢代为保管,关系重大,难当重任,既然你也知晓了我是九重天上的,也应当明白,我不过闲神散仙一个,也不会有什么事会与贵族打交道,此番不过游玩,过不几日便要回去的。”
他听了,点了点头,起身施了礼道:“天色不早了,陆兄弟早点休息,若是改主意了,随意找个侍卫带你找我便可。”
并不想起身,只抬了抬手,点了点头。——“不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