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兄弟不必惊慌,你不想说的,我自然不会过问。”
“也没什么,恩师相赠之物。”
“那自然是好的,只是瞧着有些古怪……可否借我一看?”
听他言语真切,倒也不像诓我,伸手递于他。
他开了扇,复又缓缓合上,却皱起了眉。
“陆兄弟,这扇内应当是封印着什么,力量有些微弱,应当构不成威胁……只是……”
“只是什么?”
“力量如此微弱,却用这把扇子来封印,倒有些大材小用了。”
“你却如何得知?”
“哦,陆兄弟不知,这封印之法,是我族秘法,我之前跟随大王……不……呃……有些时日,倒也知道些皮毛。”
眼神平静,神色淡定,倒也不像骗我,况且他也没必要骗我。无论如何,还是小心些。
“陆兄弟倒也不必紧张,我随口一说,你随耳一听。”
我点了点头,接过扇子,纳入乾坤袋。
“却说关兄所谓何事?”
“哦……今日之事,是我冒犯了,还望陆兄弟原谅。”
我知道,他说的是白日里他来施威那档事,他若不提,我当真想不到是为了这事。
“我本不是斤斤计较的人,关兄倒也不必如此客气。”
他点了头,笑了笑,自袖中取了一块黑牌子,摸了摸,很是凝重。
“这是妖族圣物,天地间唯有两块,一玄铁,一璞玉。”他说这话时并未抬头,与其说是说给我听,倒不如说他说给自己听。“此为玄铁阴令,可借妖族阴兵,璞玉为阳令,号令在世妖众。”
说到这,他倒是舍得抬头了,眼神不再像钉子钉在那块黑牌子上。
妖族阳令号令妖众,我自然是晓得的,不过——这阴令,我还真是头一次听说。
“陆某见识浅薄,并不知贵族宝物用处。”不过话又说回来,他告诉我这些,又是为什么?
“陆兄弟,六界众生只知阳令不知阴令,你可知为何?”
“不知。”
“妖族之类,所受不公,地位低下,不可犯上,不可欺下,不可食同族,不可衅旁类,天不佑,地不养,终日浑噩。”他像是自嘲,又像是抱怨,说着说着,叹了口气,“那位顾淮本是好意,炼阴令,聚英灵,未曾想后来竟成了镇压之物。”
“镇压死去的妖众?”
“是,自三万年前天帝降罪以来,妖众含冤或含恨而终者不在少数,为保活者,不得不如此。”
“如此说来,贵族,深明大义。”
他点了点头,继续道:“阴令非同小可,若被有心者得之,吸收其冲天怨气,后果不堪设想。”
“竟是如此。”
“妖魔两界本是一家,可北辰的父亲拼死与魔族划清了界限,只因魔族中人嗜杀成性,只知杀戮,不分黑白。”
“这却不知,只知二界不和,却未想过到底为何。”
我定睛瞧着他,只觉这一笑,颇有些沉重,苦得浓厚,化不开来。
“这玄铁阴令,说好听了是给死去的妖众一个归宿,免得归了鬼界,说难听了,就是禁锢,是怕他们怨气冲天,失了心智,上了谁的身,作出恶事来。”
……
“这阴令存在的意义早就变了,如今的阴令,是沾满了血的。它存在的意义,就是向天界示弱……”
竟有如此缘由……等等……就如黎彻所言,教那关北辰去天界认错……是否是他顺水推舟了?妖族太子俯首认错,对天界来说,是莫大的恭敬,对妖族而言,也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