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身上再没有了力气,查克拉流入的速度太缓慢,我甚至脚步都开始踉跄。
扶着血迹斑斑的墙壁,平日里温馨整洁的大道上,此刻却充满了宇智波族人的尸体,很多血液甚至都还没有凝固,空气中充斥着浓浓的血腥味。
我努力朝前走去,伸手抹掉额头上的汗珠,但是鼬已经不见了踪影。
“鼬……”我颤抖了一下嘴唇,上面干裂的伤口扯得生痛。
一道小小的身影突然从前面拐角处跑了过去,他的背上还有显眼的团扇符号,白皙的小脸此刻却被泪水糊满。
小团子!
我猛地挣扎了一下。
鼬既然能够对佐助用一次月读,那么一定会有第二次。
我相信他不会真正伤害佐助,但是我知道月读有多么可怕,而今晚的一切,又会给佐助留下一生的噩梦。
眼睛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浸出来,模糊着视线,也撕扯着心扉,我强撑着这具已经疲惫不堪的躯壳,倔强地往前。
我本以为鼬已经逃走,佐助是不可能追上他的。
但是等我赶到时,面前两个人却对峙着,鼬似乎在说些什么,小团子的眼神渐渐空洞了起来。
“愚蠢的弟弟啊,憎恨我吧。”
清幽的月亮在他身后,照应着同样冰冷的他。
“在黑暗中不停地逃跑,苟且地活下去,直到一天你有了和我一样的眼睛,再来找我吧!”
少年的那双万花筒写轮眼,褪去了往日所有的温柔和耐心,柔和的面部戴上了一张冷血无情的面具,令人窒息。
“尼桑……”小团子喃喃了一下,这一声哥哥,叫的非常轻,似乎是在向流逝的东西做最后的告别。
我心里大感不妙,因为佐助心中的那根纽带,似乎被轻轻扯断了,甚至能够听到它的断裂声,清脆,而又鲜血淋漓。
“佐助!”我冲着小团子的背影大喊了一声,但是已经晚了,他冲上去,拔掉墙上的苦无,狠狠刺向了鼬。
鼬拔刀相向,兄弟两的争斗很激烈,兵器相接火花四溅,燃烧着最后的温情。
我迈开步伐向他们跑去,顺手捡起地上的长刀,想要分开他们。
其实鼬根本没打算和佐助打斗,而且他要是真的认真,佐助肯定不是对手。
但当时的我焦急到极致,自然也没有发现鼬只守不攻,处处让着佐助。
小团子终究是累了,以往八年的幸福时光,从今夜起,被残忍地画上句号,撕裂成两半。
战斗中他用苦无割断了鼬的护额,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佐助倒了下去,同一时刻,我用长刀接住了鼬挥下来的刀刃。
兵器相接的那一刻,我们就无声地对视着。
此时那种疼痛又从眼睛蔓延出来,而且比以往更甚。
因而我的泪水也无法控制了,它们争先恐后地涌出眼眶,模糊着少年的眼眸,脸庞,还有他身后的清月。
“你若不告诉我这一切是为何,我便是追到地狱,也要将你的骨骸拖出来是问。”我忍着哭腔,握刀的手也开始颤抖起来。
他的眼眸似乎停顿了一瞬,但接着,他冰冷地开口:“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刀上猛然使力,我和他本就力量悬殊,论力气更是比不过,所以我被轻易地摁在旁边的墙上,刀刃离我的咽喉只有毫厘之差。
“自然我比不过你……”我微喘着气,疼痛和疲惫折磨着我,眼前已经越来越模糊了。
“生时若问不出缘由,就去地狱寻你,在你来之前我先入地狱,不会让你跑掉。”
因为若你先走一步,我会受不了。
我宁愿在奈何桥旁守着百年,任他彼岸花盛衰交替,你总是会来的。
多等一些时候也没有关系,比起相见,我希望你能比我更多地领略世间繁华。
然后慢慢说与我听。
撑不住了,鼬先生,我想睡了。
在失去意识前,面前的少年似乎哭了,我从来都没有见过他哭的样子。
他哽咽着,血红的眼眸也染上了无尽的悲戚。
我听见他拖着哭腔,少年脸上的泪水肆意流淌。
他轻抚了一下我的额头。
“对不起……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