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智波鼬能站起来吗?
面前的男孩打着一把相对他来说有些过大的黑伞,向我伸出白皙的手。
夏目千未……谢谢……
我被他拉起来的时候还没有回过神来,膝盖上的伤口狰狞着,刺痛感一路上传刺激着我的神经,我趔趄了一下。
他忙伸手扶住了我,微微皱起好看的眉峰:
宇智波鼬你的伤口需要处理一下。
接着看向我的眼睛询问道:
宇智波鼬你家住在哪里?
夏目千未我……现在寄住在卡卡西上忍家。
我舔了舔有些裂开的嘴唇,风混合着雨水吹在我身上,透着凉意,声音也带上些微的颤抖。
他似乎微征了一下,但时间很短暂:
宇智波鼬你是,夏目千未?
夏目千未……是。
我不敢再去看他的眼睛,甚至已经做好了被推到地上的准备。
但他只是将手中的黑伞递给我:
宇智波鼬拿好。
夏目千未诶?
我看着他背朝我蹲下,柔顺的黑发整齐地束在脑后。
宇智波鼬上来。
他微微侧过头,语言温和,却带着不容抗拒的意味。
夏目千未这……太麻烦你……
我有些慌张地摇摇头
我身上全是泥泞,总归会弄脏了他那身干净的衣物。
他没有给我犹豫的时间,强制性地把我的手臂拉过去,起身背上我。
宇智波鼬先到我家里帮你处理一下伤口,距离要近些。
我只好接过他手中的黑伞,伞面下笼着我们俩的身影,恰好为我们遮去了外面肆虐的风雨,只留下安静的一小片天地。
我浑身湿透,趴在他背上时能够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松香味,柔软黑亮的头发顺从地从肩膀上垂到肩前。
与身上彻骨的寒意相反,心里有缕缕飘渺的暖意升起,安抚着我因寒冷而轻微颤抖的四肢百骸。
七岁的男孩背着六岁的我,在暴雨倾盆的傍晚,伞面上清脆密集的嘀嗒声,第一次让我觉得下雨,也是可以这样温暖的。
到达宇智波大宅时,我看着周围与他身后衣上相同的的团扇符号,这才后知后觉地问他:
夏目千未你……你是宇智波族长的孩子,宇智波鼬?
男孩的脚步未停,淡淡地嗯了一声。
跨过前廊,他将我轻轻放在客厅前的垫子上,转身去拿了干净的浴巾和医药箱,抬起黑沉的眼眸看向我:
宇智波鼬你先用浴巾擦一下雨水,上药之后我再送你回去。
我正想开口说不用这么麻烦,就听得房间里有小孩子不满的哼唧声,紧接着一个步履蹒跚的小团子走到门框边,奶声奶气地喊:
宇智波佐助……尼桑……
我惊讶地看着面前的人瞬间化掉了脸上所有的淡漠疏离,嘴角上扬,站起身来向他走去。
小团子欢快地被他抱起来,粉雕玉琢的娃娃捧着他的脸就是一口,留下湿漉漉的唇印,开心地欢笑,软糯地叫他。
鼬保持着温软的微笑,眼睛里似乎盛了一潭暖和的泉水,让人忍不住沉陷。
夏目千未这是……你弟弟吗?
我手里拿着酒精和棉签,也忍不住勾起嘴角。
宇智波鼬嗯,宇智波佐助。
他抱着佐助在我面前坐下,似乎轻笑了一声。
夏目千未怎么了?
我略显紧张地看着他。
宇智波鼬……没什么。只是略微讶异,你没像其他人一样,将他认成是妹妹。
他将佐助放下来任小团子乱跑。
夏目千未是吗……
我有些失笑,
夏目千未这样漂亮的孩子,确实很容易被认成是女孩子啊。
我看着佐助围着他哥哥黏糊,垂下眼眸拧开了手中的酒精瓶子,
夏目千未不过嘛,看他和你长得很有几分相似,所以,我就猜到了。
佐助倚在他哥哥身边,一双眼睛好奇地看着我。
膝盖上的伤口太狰狞了,我看着一旁的小豆丁,想起我第一次看到浑身是血的卡卡西回到家里时的情景。于是我看向一旁矮几上的小盆栽,放下了手中的棉签和酒精。
手中淡蓝色的查克拉溢出,小盆栽里鼓着花骨朵的小花便陆陆续续开放,金黄色的太阳花朵挤挤挨挨凑在一起,带来一片令人惊叹的暖意。
我把一盆太阳花递到佐助面前,小团子惊讶地睁大了眼睛,纯透清澈的眼瞳里露出欢喜。
他全身贯注地看向了面前地上的花朵,我微微侧过了身,用棉签沾了酒精开始擦拭伤口。
尖锐的疼痛蔓延开来,我皱着眉,咬紧牙关颤着手去清理伤口中的沙粒和污渍,额头上浸出密密的冷汗。
我放下酒精瓶和棉签时,面前多了一道身影,鼬拿起纱布仔细地帮我裹好伤口。
佐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歪在稍远处的软塌上睡着了,手里还抱着那盆明艳的太阳花。
鼬重新将我背起,向街上走去。
街道上已经华灯初上,雨早就停了,空气中残留着湿润的气息,明净的夜空中点缀着繁星,有蟋蟀躲在草丛里一声声急促而不知倦地叫着,更衬得夜凉如水。
到达家门口,鼬将我放下,在转身离开前,递给我一样东西。
那是和我今天不小心摔掉的,一模一样的一袋三色丸子。
宇智波鼬记得把湿衣服换了。
他走之前最后叮嘱了我一句。
男孩的身影逐渐模糊在夜色中,盛夏的夜晚悄然无声,但是栀子花开的香气,幽幽地氤氲在我心上,我能听到花瓣展开时那细小而清脆的声音,悦耳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