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阳卿自然知道,当日白桀是如何害死了老皇上,也自然知道白桀此番的目的和太后的意图。
以前龙阳良在时,他还可以有足够的放松,可如今龙阳氏只剩他一个还是个健全的皇子了,他不得不继续吊儿郎当,甚至想过如能全身而退,等白家人掌握了大权,不如就干脆找个时机把天下给了白家。
在太后和白桀的逼迫下,龙阳卿不得已答应了过继龙阳良的遗孀为后,不过在世人眼中,他依旧是那个吊儿郎当的纨绔子弟。
白真也自然知道,白桀把他当作什么筹码再献给龙阳卿,也知道龙阳卿是因为忌惮白家才会要他。
由于龙阳卿的极力不满,加之白真是先皇遗孀再嫁,地位更加卑微。所以这场婚礼并没有行大婚的种种礼仪,只是简单摆了宴席和喜帐。
一顶大红喜轿进了皇宫。
大婚当晚,折颜在朝堂上被大臣们灌了很多酒,但他一直没有停下,宴席散了,还一直坐在那里喝。
“真真。。。”
“真真,对不起。。。”手紧紧的攥住腰间的香囊,小狐狸的一颦一笑在脑中浮现,折颜的嘴角扬起一抹苦笑。
“陛下,别喝了,小心伤了身子。。。”
“我怎么能,,娶别人呢,呵,我只要你,只有你,,,”折颜一口接一口地灌,从来不会喝醉的他今日居然开始说了醉话。
“陛下,,,宴席早就散了,这吉时都快到了,该歇息了,后君殿下还在等着您呢,你不去后君也不能歇息啊。”
“叫他等着!一个小小国相之子,在朕面前还这么矫情?这里是皇宫不是相府!”
“白桀,哼,,,,”
折颜故意拖到了二更也没去后君寝宫。
“陛下。。”
“襄奴,扶朕,,回,,寝殿。”
“可是国相。。。那可是”
“嗯。。。国相。。,白桀不能轻易让他抓住把柄,,,,去后君处走一趟”
“是”襄奴立马上前掺着主子摆驾喜帐。
折颜走到喜房,见烛火还亮着,走了进去。
“公子不必再等了,你我只是政治联姻而已,我不会碰你,不过你放心,我会把你好好养在宫里,让你一辈子衣食无忧。”
说完折颜就要走。
“襄奴,回龙阳殿吧。”
面纱上妩媚动人的双眼流下一行泪。
“你以为我想嫁给你?”
折颜猛地停住了脚步。
“父亲逼我嫁给先帝,我以死相抗,可是他拿母亲的性命威胁我。”
“我本可以自由自在的生活,却因为你被困于这深宫之中!”“你,一句衣食无忧,断送了我一生。”
折颜的呼吸都快要停止。
他猛然转身走向白真。
见皇上如此举动,白真吓坏了,颤抖着直往床里缩。
折颜走到床边看着他。
当日在国相府惊鸿一瞥,他以为思念过度看花了眼。
此时看着眼前的人儿,容颜被面纱所覆,但那动人心魄的狐狸双眼,折颜却再熟悉不过。
“朕为你揭面纱”说着伸出手揭开了那抹艳红。
“真的是你。。。”一瞬间折颜红了眼眶,鼻尖直发酸,他定定地看着他,拿着面纱的手颤抖不已,脚步踉跄直往后退。“真真。。。”
见白真委屈巴巴嘟着小嘴的可怜样子,折颜顿时心疼不已。但他故作镇定,“原来。。。你就是国相之子。”
龙阳良大婚,也是和你拜的堂。
龙阳良在我眼皮底下捣鬼我知道了,也怪我,怎么就不知道,白桀又有了一个,小公子。
折颜还想逗逗他,
“看来,你是真的将我忘了。”
看到喜床上的白喜巾,折颜不禁哑然笑出了声儿来,渐渐眼里也流下一滴泪。
“陛下在笑什么?”白真斜着眼瞪他,折颜记得当初白浅安慰凤九,说自己的桃花酒可不是好东西,小狐狸不满的瞪她,此时的表情跟当时一模一样。
折颜走过去拿起绢帕,“这个。。”
“陛下不必说了,真儿自己解决,真儿自会给父亲一个交代,让他消除疑虑。”白真知道,这块帕子不过是宫里给的一个羞辱罢了。
“朕是说。。。好像没必要铺了。。。呵”
“是,陛下对我无意,自是不必费这功夫。”
折颜欺身而上。
“陛下。。。陛下您干什么?”
“铺不铺,真真都早已不可能了。”
“什。什么?!。。。。。陛下就算再看不起我,也不必如此羞辱于我!我和龙阳良根本什么也没发生!”白真举起双臂尽量抵着压上来的折颜,为了不与折颜接近使劲儿扭着头。
“真真都跟我做了那么多次了,怎么可能还是。。”折颜的一只手坏心移到白真腰下,另一只轻抚着他的脸要把他掰过来面对自己。
“陛下什么意思?陛下。。您,别这样。。。”
折颜用力把他压在了床上。
他玩味地看着小狐狸惊恐又可爱的表情,“你是朕的皇后,朕就想要你。”说完就要吻他。
白真突然就从枕下摸出一把匕首抵在了脖子上。
“真真!你干什么?”
“请陛下自重,我知道陛下是迫不得已,父亲那边我会去安抚他,陛下不必这样。。。羞辱我。”
白真看着眼前的男人,剑眉星目,相貌堂堂,他压了上来,很温暖,白真的呼吸有了一瞬间的停滞,但他清醒的知道,他对自己只是利用。
折颜自知白真现在的心思,“哟,没想到,朕娶的后君性子这么烈”“没关系”
我会让你一点一点重新爱上我。
他从他身上起了身下了床“后君早点歇息吧,朕改日再来看你。”
说完就走出了喜帐。
身上的温暖消失了。白真坐了起来,看着他的背影,一点一点消失在寝殿,消失在回廊,他走了。白真心里竟有一丝落寞。
当日叶彦卿离去,心头也是这般的感觉,说不清是什么,但又那么深刻。
“白真?一点点温暖,有什么值得贪恋,,,一个吊儿郎当,素未谋面的君王,他怎么可能把你放在眼里?”划破手指,鲜血滴到了绢帕上。
折颜转了回来,遣退侍从,在小狐狸窗前静静的坐了下来。
小狐狸身上的伤痕他看在眼里,却又不知如何释怀。
与屋内的人儿就隔着这一扇窗,折颜闭上了眼睛靠在了窗棂上。
。。。。。。。。。。。
喜床上,白真失神地摸着大红丝绸做的床单。
他只觉得脑中脑中一片空白,就这么穿着喜服靠在喜被上,被深宫锁尽了一生欢欣,泪水不自觉的一滴滴从眼眶落了下来,滴在大红床单上晕染开,白真仿佛并不自知,仍旧空洞得呆坐着。
这一夜,白真辗转反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