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昭阁
当陈姨娘还在惦记云昭的婚事时,当事人却毫无所知。
“吱呀—!”
清儿推开了门走进来,看见正在看女诫的云昭,摇着头叹了口气。
云昭“怎么唉声叹气的。”
清儿“大姑娘,这是夫人让你看的吗?”
云昭顿了下,点点头,算是默认。
云昭“母亲特别强调让我看这个,虽然我并不想看。”
清儿“大姑娘,奴婢听说夫人已经给您寻了门亲事,您看……”
云昭眼神一黯,却故作不以为然,扭过头去头也不抬的翻看着书。
云昭“我相信母亲定会为我寻一门好亲事的。”
书桌上还放着堆放着《女诫》、《女训》、《女论语》、《女范捷录》。取代了曾经连环画和话本子的位置。
清儿“大姑娘,您说女子就一定要读这些,按上面写的做吗?”
云昭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这些都是母亲让做的,她也只是照做而已。她想过反抗,可是没有人支持。大多数女子的人生都是这般无奈,很少有人敢反抗。
更何况她一个刚及笄的未出阁姑娘。
风吹进来,将窗台上娇弱的兰花吹的晃了晃,打乱了云昭的思绪。
云昭“不知。”
清儿急了,紧皱着眉走近云昭,眼中似有盈盈泪花。
清儿“既然如此,奴婢就直说了。大姑娘,日后您出嫁了,奴婢作为您的贴身丫鬟定会成为您的陪嫁丫鬟。这陪嫁丫鬟都是要做通房丫鬟的!奴婢…奴婢不愿—!”
清儿声音愈发高昂急切,云昭手中动作一停,愣住不再有动作。
云昭“我纵使不想,又能如何?”
清儿“大姑娘…!您要为自己的未来作打算哪!”
清儿是真心为云昭着想,她也不想自己家小姐一生都像大多数姑娘一般辛酸无奈。
云昭“如何打算?我有什么权利去改变未来?”
云昭停顿下,又说:
云昭“大户人家的小姐,向来都是为了家族而活。”
清儿“可是…您就甘心这般吗?”
云昭“纵使心有不甘,却无法改变。”
清儿看着自家小姐苦笑,不禁暗暗懊悔自己为什么要那么冲动,也不知该怎么安慰,便默默退后,垂下头不再言语。
云昭“不过还要庆幸我不用入宫,不然过几年你就见不着我了。”
云昭自嘲道,清儿知道她这是在安慰自己,但还是心疼自家小姐。
清儿“大姑娘,你说那阮小姐会和你一样吗?”
云珠沉吟片刻,一样,也不一样。同样都是无奈的,只是囚禁身体的牢笼不一样罢了。
云昭“她当然也是同我一般无奈的,只是未来的身份不同,去的路也不同罢了。”
清儿似懂非懂,对于小姐说的话她从来都是只能明白一半的,只是路不同…是什么意思呢?
清儿“大姑娘,这按理说阮小姐的家世比咱们云家要好的多,为什么她也是无奈的呢?”
云昭“家世高了,就更是为家族而活了呀。”
清儿依旧似懂非懂,不过云昭也不要求她懂,毕竟她只是个不善心计的丫鬟。
后来文玉与云昭的人生是截然不同的,不过都充满了心酸无奈,就像金丝雀永远飞不出华丽的牢笼,白鸽永远报不了信。
◆京城—阮国公府。
正堂里茶香徐徐,丫鬟给阮夫人沏着茶,阮夫人有一搭没一搭的摇着扇,场面显得很是祥和。
不多时,一个白衣少年过来了。
阮文卿“听说母亲您找我。”
阮夫人“坐罢。”
这便是阮家大少爷,阮文卿了。
今年刚刚弱冠,人长得俊逸儒雅,也十分有才学。是京城里不少名门闺秀的梦中情人。
不过也只能想想,当今圣上可是疑心病重的很,近年来一直在暗地里打压阮家,不少有眼力见儿的权贵人家也不敢与阮家结交,唯恐自己家被牵连降罪。
因此那些千金小姐也只能想想,父母是不会同意的。
阮夫人“卿儿如今也及笄了,该定门亲事了。”
阮文卿听出自己母亲话里有话,索性直接表明想法了。
阮文卿“自古儿女婚姻大事向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孩儿全凭父母做主。”
阮夫人满意的点点头,自己这个儿子还是很懂事的。
阮夫人“既然卿儿已经猜到了,母亲便直说了。”
阮夫人“还记不记得母亲上个月带着文玉出了趟远门?”
阮文卿“孩儿记得。”
阮夫人“嗯,上个月母亲多年未见的手帕交的女儿及笄,母亲和文玉便去做来宾了。”
阮文卿听到这里,已经了然于心了。
阮夫人“那姑娘父亲是户部侍郎,母亲是江尚书的嫡长女,家里除了父母就只有一个胞弟,目前在京城的外祖父家居住,方便在京城的学业。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十四岁的庶妹,姨娘也只有一个。如此家世倒也算中规中矩了。她有意要给女儿找一门好亲事,母亲便结了这门亲。”
阮夫人“那姑娘相貌才情都不错,又知书达礼,可不比京城里这些千金小姐差。母亲想着,皇上一直忌惮着咱们阮家,怕跟别的权贵人家结亲,壮大势力。”
阮夫人“那咱们就找个家世差点的,这云小姐就是家世差了点,其它的样样都好!这可是门难得的亲事!卿儿没意见吧?”
阮文卿“孩儿权听母亲的意见。”
阮夫人点点头,既然这样那就没问题了。
阮夫人“那你便回去温习功课罢。”
阮文卿恭恭敬敬的作个揖,鞠了躬告退。
阮文卿“孩儿先告退了。”
阮夫人“嗯。”
◆书房
阮文卿正练习着书法,书童子书正整理着书本。
子书“少爷,你真要娶那个云小姐啊?”
阮文卿不语。
子书“少爷,不知道那个云小姐长得怎么样,人品又怎么样。要是不过关的话怎么能做您的夫人呢?”
#阮文卿“母亲决定的,定是极好的。”
子书“少爷……”
#阮文卿“安静。”
子书看自家少爷发话了,也只能默默做手头上的活儿了,阮文卿也继续练字了。
一片祥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