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哎呦？”正吸溜着泡面的姒夭看到进来的两个人吃了一惊，人间什么时候这么小了，随随便便出去取个快递都能碰到低头不见抬头见的熟人，“取的什么快递我方便知道吗？”

毓公子不置可否，而是当着两人的面拆开快递，是手机，看到惊讶的眼睛都要瞪出来的姒夭和表情有点悲哀的时凝，解释了一句，“桓榷说这样方便联系。”

“哦，这倒是我没想到了。” 姒夭哦了一声，目光瞥到窗外残阳，绞尽脑汁寻找话题，曾经由自己主动发起的亲昵称呼骨鲠在喉，如今嫌隙百出，唇齿轻碰吐了一个错误率相对较低的称呼，“惠淑吃饭了吗？有什么想吃的？”

时凝脱掉外套揽在臂弯，换上棉拖鞋，走向卫生间的洗衣机准备洗衣服，“没有，我不是很饿，你有的话带我一份就好。”话音落后回头朝着姒夭勾唇笑笑，冷不丁看起来毫无异常。

“咣当——”待到时凝的身影隐没在卫生间门的磨砂玻璃后，姒夭仿佛醍醐灌顶一般打通了任督二脉，恍然大悟一掌拍向茶几，泡面桶差点被掀翻。

毓公子卡针险些戳到手，重新插入卡针，不满的皱眉，“你干什么？”

“我知道了！”姒夭一拍桌子，深棕色的双眸焕发出光彩，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卫生间，然后扭头坐下来向毓公子解释，“我明白她哪里不对劲了！你还记得我们之前的密谈吗？她醒后我去看的时候，完全不是这幅样子，所以你明白吗？”

她语言逻辑有点混乱，但毓公子差不多可以理解，“你想说她变得随和了？我知道这个词不妥帖。”

“她不再是那个惠淑帝姬了。”

两人不同的音色同时重合，印证了同样的猜想。

半晌，毓公子眼底悲悯的色彩浮现，其中不乏嘲讽，给姒夭抛出问题，“你认为这是好事吗？”

姒夭没正面回答，“她知道你手机的主要用途不是接收任务，而是监视她。”

“不，是她草木皆兵。”毓公子从来是中立的，帮助妖界也是太一曾经帮过他，报恩而已，“骄纵肆意的赵仙月变成了逆来顺受的时凝？可笑，这事还是你去告诉夫诸吧。”

而另一边，卫生间里时凝看着衣服搅动出神，她不想去分析三界纷争了，那毫无意义。不过他们三个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渐行渐远的呢？也没有多久吧，三天，还是四天？时凝回头，磨砂的玻璃只能映照出模糊的身形，照不出她眼中的疲倦和长袖下胳膊的伤口。

时凝冷静的站在洗手池前处理伤口，看上去粘了不少沙砾很狰狞的样子，她甚至心血来潮连带着沙砾按进还在渗血的伤口，刺痛来的很及时，时凝没反应过来似的眨眨眼，又抬头看了看镜子里自己的脸表露出的信息，也不怎么疼。其实还好，只是看着吓人而已——她都想好万一闯进来人该怎么回复了。当然，有没有人进来就是另一回事了。

她做了个梦，梦到念军杀了她，她记不清凶器，最真切的是客厅里目之所及一片洒落的血红。时凝笑着靠坐在墙角，这么久梦里多了别的人，他是不是自由了？这样也好，安心投胎轮回去吧，待我事情结束再去见你一面，四舍五入也算某种的圆满吧。

“你说你那么大一神兽喜欢谁不好，我哪里值得。”以前的时凝若是听了这么大一只神兽喜欢自己，肯定会一脸意料之中的反应并且如数家珍的告诉他自己有多少优点说出但是我爱的只有将军一个。

“你以为我想？我怎么知道为什么！”钦原语气烦躁，强词夺理，“你不该反思下哪里值得我喜欢然后改吗？”

“我......”时凝想起那个梦，站起来扶了下墙，放下手时抬眸平静的笑，“会如你所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