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听说，他当了官，成了当今圣上最信赖的人，他的前程一片光明，不再是曾经的那个只知道护着我的傻小子了，真好。
又过了许多年，我听着人们的传言，听着他从一介布衣到当朝将军的故事。
这时的他，万人之上，他可以站在那城墙之上俯视一切，而我，却只能远远的仰望着他，但心里，是真的为他开心。
只是后来，一夕之间，一切都变了。
那日，他刺杀皇上的事传的沸沸扬扬，我知道时，他已经被关进了大牢。
我一时间慌了，不知所措。到那一刻，我才发现，自那日救他开始，他便替我挡了这些年来所有的灾祸。
我终究还是混进了天牢，我想见他。
我看见他靠在墙壁边上，满身的血迹，眼睛定定的看着那窗子中透出的光亮，没有回头。
我站在那儿，静静地看着他，不知不觉便湿了眼眶。
良久，他转过头来，看到我，却一点都不意外。
“你……怎么回事，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
他没回答我，反而轻笑了一声“第一次见你穿成这样。”
我为了混进来，将青丝绾起，穿上了官服。
“很丑吗？”
“很漂亮”，他顿了顿，“但不适合你……”他摇了摇头，陷入沉思。
当今皇帝昏庸，整日沉湎于酒色，不理政事，朝廷之上众大臣却是敢怒而不敢言，况且当今朝野之上，宰相独大，手段狠毒，上至一品下至九品，都有他的人，贪官横行，百姓苦不堪言。所以，这一身官服，早已被名利浸染。
我低下了头，将那一头青丝散下，笑着对他说:“我知道，以后不会再穿了。”
他愣了一会儿，低下头“你……怨我吗？”
我自是知道他指的是什么，笑了笑，“为什么要怨你，你喜欢苏婉本就没错，至于我……我喜欢阿婉这个名字。”我微微抬起头，不让眼眶中的泪水流下来。
接下来，毫无预兆的，他的毒发作了，那一双腿变成了蛇尾。
他苍白着脸，紧紧的握着拳头，一双漆黑的眼眸逐渐变成血红，在黑暗的牢中显得易常可怕。
原来，他不是猫，却是妖。
原来，他是蛇妖，苏婉亦是。
原来，他从不曾骗过我。
我打昏了看门的人，偷出了钥匙，打开了牢门。
这时的他渐渐平静下来，虽然双瞳仍是红色，但蛇尾消失了。
“你……怕我吗……”他那一双血红的眸子静静地看着我，在他眼中映出了我的样子。
“不怕。”我抱着他，在他耳边轻声说着“慕城，无论你是万人之上的将军，还是唤我阿婉的一介布衣，亦或是现在这个样子，在我眼里，你都只是慕城……都只是……我的慕城……”
那天，我故意将牢中的烛火推翻，在火势没有蔓延到四周时，将他推了出去。
“苏婉……她真的很喜欢你……”
“离开这儿，从此，世间便再无慕城了……”
我身处一片明亮的火光中，笑了，笑出了泪。
意识逐渐模糊了，我闭上了眼，喃喃着“慕城，自那年长街的惊鸿一瞥，我便知道自己这一世都不会爱上他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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