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的岁月过得很快,不久,我便到了及笄之年,都说及笄的女子要在自己的闺房中等待男子的迎娶,但我却仍是每日在他身后转来转去。
时间长了,慢慢的他便不再是那副冰冷冷的样子了。
他说他叫慕城。
山中无人,我没有名字,婆婆叫我丫头,他便唤我阿婉。
我不知他为何这么唤我,但这个名字我却甚是喜欢。
又过了许久,许是婆婆见我日日跟着他,便将我叫去,告诉我不要与他那么亲近,但我却是不懂。
又一年,院中的桃树刚发芽,婆婆却离开了,含着笑。
我哭了一日,昏睡了两日,醒来时,眼睛肿的不成样子。
院子里的桃树已经有了花苞,一切都与往年一样,只是我心里却空落落的。
他说他将婆婆葬在了山脚下——婆婆一向喜欢那山脚下。
我点着头,一双眼睛望着他。
“谢谢你”便如最初的那天,他的一声谢谢。
婆婆走后,我便日日将自己关在房中,没了往日的欢笑,家里冷清的很。
后来,他说,要带我去外面看看,我没说话,将家里的动物悉数放了。
我们离开了那儿,到了镇上。
镇上的人很多,每天暄喧嚷嚷,不似林中那般清净。
他带我去集上买东西,我看着街上的人,又回头看了看他,不知从哪儿冒出了一句“慕城,原来你生的如此好看”,他干咳了两声,没说话,扭了头去。
他教我识字,我学了半年,却只记住了他的名字。
我瞒着他去听说书,我听那白胡子老头讲妖魔鬼怪,忽的想起那年我丢了猫,却救了他,回去,我问他“你是不是猫妖?”只见那男子坐在桌边,呡了一口茶,淡淡的笑着,说道“我不是猫。”
又过了许久,他带我到了京城。
他将我安置在一户人家,自己离开了。
三天后,他回来了,带着一个女子。
那女子生的很美,就算是其他女子看了也会心生妒忌。
慕城说她叫苏婉,以后便在这儿住下了。
他好像还说了什么,但我没听,摔门离开了。
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怎么了,但在看见他眼中的一片柔情的时候,我的心里却是难受的很,还有那名字“苏婉”。
我终于知道他为什么唤我阿婉了。
呵,原来这么多年,在他眼里,我不过是苏婉的影子。
我终是没忍住,哭了出来。
他找到我时,我正抱着膝盖默默发呆。
“苏婉,只是我爹生前故交的女儿……”他解释着,苍白而可笑。
“那我呢?你又为何唤我阿婉?”我看着他,满眼的讽刺。
他不说话。
我离开了,头也没回,虽然不知道要去哪。
这一次,他没有去找我。